宓槐取得雇主同意之后,使廖家人纷纷沉睡,又破费心思地将宓家传家法宝取出,以自身鲜血为媒替整个廖宅设了个结界,否则等会一旦打起来,动静可就大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虽然会些隐秘的手段,炼魂御鬼,借运改命不在话下,但到底是*凡胎,一颗子弹下去就什么都完了,所以凡事务必要有着十分的小心!
宓槐做事谨慎,又带了一只手枪藏在腰间,这才从书房里出来,静步走到三楼,在楼梯口处站定。
即便斗法斗不过走廊尽头房间里那位,到时候趁他不备一颗子弹过去也未尝不可!
成败就在今晚!
身旁陡然燃起鬼火,高瘦青年冷笑一声,想着雇主刚刚意味不明的一句:“留他一命。”他阴鸷的面容在冷色调的火光下越发诡异可怖。
雇主的话自然要听,不过对方手里掌握着的修行之术......他也势在必行......
房间内昼夜循环的聚拢阵吞吐着整个天地间至纯的灵气,坐于阵中的男童身形不过五尺,双目轻闭神态平静,两手掐诀,安然打坐于灵气之中,周身灵光环绕,远远看去竟宛如仙童一般让然心生喜爱之意。
男童的双眼突然睁开,浓重漆黑的瞳孔中带了一抹嗜血的笑意,血涂般的红唇微勾气,笑容邪肆魅惑,即刻间便破坏了之前的种种仙雾缭绕的气氛!
室内的温度陡降,平底升起阴风阵阵,一团似有型又似无形的黑雾扭曲着从前面溢出,带着阴森的鬼气,逐渐形成一个模糊地人型,看起来身形只有少年的模样,相貌很是不清晰。
“主人。”那团人型黑雾拜伏在地,冲着男童行礼,声音平平毫无起伏,没有一丝情感。
这声音算是鬼奴的标志,一旦魂魄被炼化成了鬼奴,则生前种种尽数忘记,七情六欲也全部被从魂魄中剔除,除了听命于主人,它们没有任何意识和情感,不知道恐惧与疼痛,是鬼修们最喜欢使用的“工具。
鬼奴者,鬼修的奴隶,除非炼化之主魂飞魄散,否则永世不得投胎,炼化这种东西的修士,无一不是生性刻毒,又和鬼奴生前有着仇恨过节,才能使出让人生生为奴不得投胎的狠毒手段。
罗尘上辈子就是个记仇的,无奈生性懦弱本身又没什么依仗,即便是心里暗恨,也只能任人欺凌践踏,尊严全无。
在廖家这群魑魅魍魉手里苟且偷生到了十八岁,身形连个十四岁的少年都不如,明明出身富贵人家,活得反倒不如个穷人家的孩子自在快乐,偏偏他又懦弱至极,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来,想想就可悲可气!
以至于重活一世,他一想到自己上辈子受的窝囊气都忍不住要暗骂一声废物没出息!心里断不承认那个缩在角落里掉眼泪的罗尘就是自己,顶多算自己的前身,他是修真界翻云覆雨睚眦必报的罗鬼仙,寻常门派见了都要躲着走的仙君大能,才不是那个被廖家少爷小姐们欺负得连哭都不敢大声哭的可怜虫!
罗鬼仙咬牙切齿自我安慰,可事实摆在眼前,“可怜虫”就是他,魂魄入了地府有踏入修行,归了修真界并在此破空重回生前的小世界,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魂魄,没有变过。
鬼仙大人兵解重修,五岁便成了筑基期,这修为在万法时代的修真界不够看,在如今这个末法时代都够不上的小世界,却鲜少有人敢触其锋芒......鲜少,不代表没有,无论是在修真界还是现今,总有看不清事态自己急着找死的......
淡灰的的雾气悄无声息,带着一种奇异的形态蔓延至三层走廊尽头的一处门前,停住,反复试探却仍不得进入。
随即,另有三股雾气再次飘荡而来,四股气体混合纠缠,竟结成了一个影影绰绰的狰狞鬼脸,大张着嘴,一口獠牙狠狠咬伤了门外虚空的一处。
无形的力量形成的防护,让它们连门都进不了。
“哼,雕虫小技,也敢到我这里来撒野......”聚灵阵内的男童眉头一挑,吩咐趴伏在阵外的鬼奴:“去吧。”
鬼奴应了一声,人型黑雾旋即飘至门处,缓缓没入。
能被最为简单的封门印难住的鬼魂,遇上专靠吞噬魂魄提升实力的鬼奴自然是有去无回,几乎是顷刻间,门外恢复清净,与此同时,派出飞魂前来试探的宓槐,也双手一阵,嘴角溢出了丝丝血迹。
宓家人以魂炼鬼,手下的鬼魂损伤一只,都会对他们的魂魄造成相应的反噬,所幸派出去试探的飞魂属于最低等级,宓槐如今精神尚可。
神态愈发凝重了起来,青年取出一只半个手掌大小的玉瓮,温润的白玉上描画着血红的咒文,他嘴唇掀动,念念有词地念着咒语,然后咬破食指,将鲜血涂抹于瓮身的咒文之上,嘴里再次念起了咒语。
咒文颜色随即加深,容器中像是有活物,随着咒语声起初是微微晃动,然后晃动越来越剧烈,几乎要冲破玉瓮上同样刻满咒文的盖子,容器内不时发出咯吱咯吱指甲滑动的声音。
青年一笑,伸手取开容器的盖子,一团血色的雾气立刻叫嚣着出来,盘踞在他的上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腥气。
“去吧,捉住屋子里的男孩。”
那血雾得了命令,兴奋地盘旋而去,几次冲撞之后破了门外无形的阻隔,一团黑影缓缓溢出,和它缠斗了起来。红黑两色的雾气相互纠缠,绞杀,黑雾形成的人影面目狰狞,血雾无形无体,却也发出真真凄厉如女子般的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