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休把篮球扔到一边，转过身，说道：“柳过仟为了不让你担心，故意叫我别告诉你，虽然病情谈不上严重，但是很糟糕。”

“什么？”

“精神病分裂症。”

姜与和遇安都吓了一大跳，“精神病分裂症？”姜与疑惑道。遇安皱起了眉头，“为什么突然……会这样？”“起因医生也不知道，反正她得病之后发作起来谁都控制不了，脾气易喜易怒，她不想让你看着她这个样子。”

遇安怔住了，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会……明明前几天打电话还好好的……”姜与挽住遇安，问道：“那她现在是在医院里吗？”“嗯，住两天了，医生说接受相应的治疗对柳过仟的梦游症会有帮助，分裂症还需要引导。”虞休回答道。

遇安不清楚精神分裂症是个多么严重的病症，但是听上去就很可怕。她只要一想到过仟一个人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痛苦而自己却毫不知情，只是为了不让身边的人担心竟然默默隐瞒了这么久，就十分心痛。

遇安流下了眼泪，姜与看到后立马抱住了遇安，把她的脸藏进自己的胸膛。虞休无可奈何地撇过头去，擦了擦汗。

“我听说分裂症的人经常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遇安非常小声的说。

姜与摸着遇安的头，安慰道：“别想太多昂，柳过仟才没那么傻呢。”

突然传来几个打篮球的男生羡慕嫉妒恨的唏嘘声。

“那对小情侣又不分场合秀恩爱了。”

“有女朋友真好啊，天冷了还能取暖。”

“你们就闭嘴吧，没看见虞休和姜与脸色都不好看啊！”

“你懂什么啊！”遇安大喊一声，把头抽出来，哭花了脸，“柳过仟就是很傻啊！每次有什么事都不跟我讲，老子又不是傻逼，都拿我当傻瓜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要装做很厉害的样子装作自己能挺过去的样子，明明什么都不行的……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就特么把老子当外人！要不是她生病，我真特么想抽死她！”遇安大哭大喊，毫不顾忌形象什么的，姜与心疼了。遇安说完，把头重重地靠在姜与的肩上，哭出声音，姜与摁住遇安的头，遮掩了她的哭声，遇安呜咽着。

篮球部的部员们被遇安的哭声吓住了，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天哪，难道是我把姜与的女朋友惹哭了？”

“呵呵，你惨了。”

“叫你们乱说话，还说这么响，活了个该。”

虞休紧闭着嘴唇，咬着牙，运用着各种技巧投球，整个篮球场只有篮球拍打和虞休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遇安时轻时重的哭声……

放学后，遇安坚持一定要去医院看看过仟，她答应虞休只在外面看她一眼，看她在医院过得有没有像个柳过仟。姜与也陪着遇安和虞休一起去了。

走在精神病房区的时候，遇安路过一个个病人，什么人都有，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经过，在脏乱的黑发中抬起半睁的疲惫眸子，幽幽地看着遇安，遇安一抖，鸡皮疙瘩起来，不去看她，姜与拍了拍遇安的肩膀，用眼神给她足够的安慰，遇安吞了口口水，跟着虞休快步走开。

虞休指了指一间关上门的病房，遇安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姜与，走上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寻找过仟的所在。

过仟木等等地坐靠在床上，皱着眉头似乎在想很严肃的事情，虽然柳母就坐在旁边，但是两人一句话都不说，柳母时时看着过仟，想开口说话，却又被过仟毫无反应的样子憋回肚子里去。遇安看着过仟，这样木纳，像是对外界无痛无痒无知觉的过仟，不是她想看到的过仟，更不是原来的过仟……

遇安捂住嘴，被吓到了。

“怎么会这样……”

虞休手插在口袋里，说道：“医生说分裂症患者有幻听，幻想的倾向，所以才会做出在梦游时自残的行为。”

遇安听得不对劲，问道：“自残？”虞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就闭上嘴，背过身去。“啊，所以她手臂上才会有那么明显的伤痕，肯定是她梦游的时候伤到的，可是她却骗我说是自己做漫画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姜与好像明白了，那天的回忆全部记起来了，其实他一直没忘，只是埋在心里没说出来。

虞休转过身来，一脸惊讶，遇安怔怔地看着姜与，喉头哽咽道：“她也跟我说是不小心弄伤的……”姜与心疼地看着遇安，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所以她早就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就是不说……”遇安生怕忍不住眼泪又掉下来，轻轻抱住了姜与，吸了吸鼻涕。

姜与拍了拍遇安的背，“不是你的错。”

虞休道：“你们要看的话，等周末再来看柳过仟吧，”虞休往门里看了看，“她看起来不是很好，”转过头看了一眼姜与，道：“齐遇安你也平复下心情，过仟会好起来的。”

“嗯。”姜与锁着眉头，点了下头。

遇安最后看了一眼仍然愣着脸一动不动的过仟，被姜与带了出去。

虞休带着淡淡的幽光看着过仟，过仟抬起头，看着虞休，渐渐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虞休的心一阵悸动，也扯出一个带着苦涩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