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妈的!”劳特一把揪住蓝廷的衣领,阴沉着脸,一字一字地说,“你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你可真没有耐性。”蓝廷嘲弄似的斜睨着他,“我猜的。”
“什么?”
“猜的。”蓝廷提高声音,“难道你耳聋?”
“哼,好笑,你凭什么猜的?”
“凭你们的行为。”蓝廷曲起手臂支在膝头,手撑在下巴上,“你把我捉来之后,只审讯过一次,就再也没有逼问过长河地区、淮委一带的军事部署,像你们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不问出个结果,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这些情报已然不重要。要么有人提供给你,那你势必得找我验证,要么就是——”他顿了顿,看向劳特,“长河淮委已经失守,我的口供用不着了。葱岭是长河淮委的屏障,那两处都失守了,葱岭还用说吗?”
劳特凝视面前的年轻军官,很久才问道:“就因为这个?”
“还有。”蓝廷竖起一根手指,“听说有个狱卒以前还抽滋翎,现在却变成石头堡,这正是繁城内物资缺乏的表现。而葱岭是贵军提供军需民需物资的最大通道,这条通道肯定是用不了了。”
“还有么?”劳特听得很认真,像个孜孜求学的小学生。
“本来我只是猜测,不过希望总比失望好。反正这里消息闭塞,好的进不来,坏的也进不来,我散布点消息,谁又能辨别真假?适当的利用手段是必要的。”蓝廷一笑,“可你把犯人召集一起,试图辟谣的行为,恰恰证实我这个猜测的准确性。”
劳特沉默半晌,忽然哈哈大笑,鼓起掌来:“好好,不错。蓝廷,我有时真怀疑你的身份,做一个区区上尉,实在太委屈你了。”
蓝廷一扬眉,气势凛然:“我不只是个上尉,我是f五师独立作战大队队长。”
“是啊,队长。”劳特背着双手,走到蓝廷面前,弯下腰,贴近蓝廷的耳朵,“你能把这些囚犯弄得神魂颠倒,蓝廷,我真该杀了你……”
“咚”地一声巨响,门被人踢开,霍维斯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克兰和阿米。
“霍维斯你干什么,进来也不敲门吗?”劳特直起身子,出声质问。
“敲什么门!”霍维斯脸色有些难看,“你把我的人弄到你办公室来,想干什么?!”
劳特冷笑一声:“笑话,怎么能是你的人?不只你有权力审讯囚犯吧霍维斯,我作为军方代表,也可以处置战俘营事宜。”
霍维斯嗤笑,他他走到宽大的沙发前坐下,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手指插在一起:“我知道你在查谣言,而这个谣言正巧是在我调教这个混蛋之后,从他嘴里流出去的。”霍维斯一指蓝廷,“那么你如此费力要追查到底,是在查他呀,还是在查我呀,还是期望借着查他的理由查我呀。”
劳特脸上肌肉跳了跳,皮笑肉不笑地说:“霍维斯你太误会了,我只是不想姑息养奸,纵容小人作祟而已。”
“哦——”霍维斯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站起来淡淡地说,“那你继续,不打扰了。只不过你可别把这个犯人弄残了。你也看见,我正在修建调教室,我想长公主一定会对一个敌军军官的奴隶感兴趣的。”
“别。”劳特忙拦住他,“不必了霍维斯,我已经审讯完毕,这小子还是还给你。”他刻意神秘兮兮地说,“别让长公主等急了。听说这次来视察的官员,就是长公主的得力属下?”
“也许吧,谁知道。”霍维斯漫不经心地耸耸肩,转头吩咐克兰,“把他带走。”
霍维斯的办公室,距离那个所谓的调教室更近,因此更加混乱不堪。霍维斯在外人面前一向张扬,生怕别人看不见自己似的,一副风光无限的样子。一旦避开耳目,整个人就显得极为疲倦,好像随时都能躺下睡过去。
屋子里就剩下他和蓝廷两个人,霍维斯揉揉眉心,说:“我奉劝你最好老实一点,劳特不是一般人。说实话他只是忌惮我,要不然,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忌惮你?”蓝廷不客气地冷笑,“是忌惮那个所谓的长公主吧。”他顿了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跟那女人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