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碧沅被他晾在身后,又气又怒。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打电话找到了他,见了面却发现乔亦初脸色并不好看,面无表情的,却阴沉的可怕。宁碧沅吓了一跳,并不知道这是因为刚才诸葛霄拿话噎他的同时还和秦凯“哥俩好”。
犹豫着约乔亦初去校外的甜品店坐一会儿,也算消消气,但乔亦初却冷淡拒绝,理由照样是冠冕堂皇的,“班里有些事要处理。”——倒是实话,诸葛霄的事,也算班里的事。只不过公私各几分,只有他自己清楚。
宁碧沅是个家教很好的女孩,情商也很高,和乔亦初在一起几年,很少吵架,闹脾气,因为知道这对乔亦初来说不管用,就算你要上吊自杀,小乔也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宁碧沅知道,要和乔亦初长久在一起,就只能委屈自己,大方得体,善解人意,说不定还能换来乔亦初更多的谅解和陪伴。但也不知是太阳太灼热,晒得她昏了头,还是终究咽不下这口气,宁碧沅生气了,“乔亦初,如果班集体对你这么重要,你不如回去和你们高二18班谈恋爱。或者说,你只是拿你那该死的班级当挡箭牌呢?别把我当傻子,我看得很清楚。”
乔亦初蹙眉看她,“小沅,我只是今天下午不能陪你。”
委屈的眼泪一下子涌上眼眶,宁碧沅憋红了脸,“什么叫今天下午?你自己想想看,自从你说要辅导那个诸葛霄,你多久才跟我联系一次?乔亦初,与其这样,不如分手!”——话一出口,宁碧沅就后悔了。用分手来威胁男人,真是女人最最下三滥最最惹人厌的段数,最重要的事,根本不会受到任何效果。
乔亦初面无表情,淡淡说,“小沅,你先回去冷静一下,把这件事想清楚,我尊重你的决定,要分要合,都在于你。”说罢,留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宁碧沅,径自往看台去了。
诸葛霄低垂着眼睛,手指在屏幕上摸着汗渍和指纹,半晌,低声道,“没拿第一,我很抱歉。我应该更警惕一些,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乔亦初按压住内心想把诸葛霄狠狠抱进怀里的冲动,“我也有责任。”
诸葛霄嗤笑了一下,心想有什么好争的呢,别人还以为是什么香饽饽呢。更何况,不管责任落在谁的头上,另一方都不会好过。他扯了扯耳机线,“是啊是啊,完全都是你的责任,全部都是你的责任。你赶紧去负荆请罪吧,罪名就叫,因谈恋爱而玩忽职守,导致班级总分不能拿第一,千古大罪人。”
“……”乔亦初没理他,刚好铁梅过来检查纪律,便把诸葛霄的情况和来龙去脉和铁梅简单说了一遍,铁梅过来,二话不说掀起诸葛霄的外套,看到那双脚,嘶地倒吸了口冷气,“我看着都觉得疼。诸葛,让小乔赶紧陪你去医院看看,你这伤口要是发炎了可不得了。”
这一弄,周围同学的注意力便全被吸引了过来,哗啦一下,诸葛霄身边一下子围了好多同学。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只想把凶手抓来班刑(?)伺候,又安慰他,“没事,不就是个第一嘛,就当咱们让他的!”
诸葛霄吃不消这种被围观的感觉,只好讪讪笑着,“其实……”
铁梅打断他,大手一挥,“小乔!马上带诸葛同学去医院检查,医药费从咱们班费里扣!诸葛霄现在是咱们班的英雄,脊梁骨!对待英雄要热情,要温暖,各位同学,赶紧回座位上去写通讯稿去!被别人抢走的那五分,就由你们的稿子来补啦!”
顿时一片倒吸气和哀叹声,“老师!不是个这吧……”
莫名其妙就成了英雄,还被铁梅借来压榨剩余劳动力,诸葛霄闭着嘴,半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就成为众矢之的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大家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朝铁梅抱怨几句后就纷纷祝福诸葛霄早日康复,东山再起,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
连铁梅都说,“没错!要以牙还牙!非常事态要用非常手段!”
诸葛霄满头黑线:老师,这样怂恿班里学生打架报复,真的好么……
然而即使是不习惯这种被大家围着关心和同情的氛围,诸葛霄一边臭屁着脸,在心里哀嚎,可拉倒吧,哥才不是为了你们劳什子的班级荣誉感献身呢,快别自作多情了……心里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了温暖,仿佛被由关怀的视线和安慰的话语所交织成的暖流包裹住一般。
这种感觉,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融入班集体的诸葛霄看来,真的不坏。
“好啦,让咱们的大英雄去看病吧,你们都给我滚回去写通讯稿去!钱雨!你负责统计,下午有项目的两篇,没项目的五篇,都别漏掉!”铁梅拍拍手,把围观人群赶走。
施译抽抽嘴角,“老师你好丧心病狂……”
“施译同学,鉴于你爸爸是咱们y市有名的知识分子,你多交两篇吧。”
“……”
乔亦初嘴角勾着笑意,扶起诸葛霄。他没有选择人多的穿过田径场去前门的路,而是下了看台,绕过男生宿舍,出后门的比较幽僻的一条路。
走了几步,诸葛霄就满脑门的汗,太疼了。
乔亦初自然无比地弯下腰下蹲,“我背你。”
“……”诸葛霄目不斜视地从乔亦初身边走过去,鸟你的才是白痴嘞。
乔亦初却不依不挠,拉住他,十分坚持,“我背你。”
诸葛霄扬扬拳头,恶声恶气,“揍你哦!”
乔亦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