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初本来就不放心让诸葛霄一个人开车回去,又舍不得让他年三十一个人在外面住酒店,最后还是他做了决定:留下来。诸葛霄爸妈那边,可以骗他们说自己要和许淼一起玩通宵,至于乔老板这边自然是由乔亦初自己搞定。
于是两人分头行动。
诸葛霄打电话给他爸,相比较来说,他爸要好说话得多。偷车出来这件事肯定是圆不了了,只能抱着侥幸心理想坦白从宽之类的。好说歹说半天,他爸终于松了口,少不了又是一顿啰嗦。打完电话,赶紧跟许淼串通口供。好在这种事两人也没少干,默契十足。许淼拍胸脯保证说你就好好和乔亦初共度春宵吧,诸葛霄没好气回他一个字,滚。
乔亦初那边就不是这么好唬弄的了。
乔老板把乔亦初叫到阳台上,点了一根烟抽着,一手支在栏杆上,往诸葛霄那边扬了扬下巴,“你俩怎么回事?”
乔亦初镇定回答,“朋友。”
行,装傻是吧,臭小子,宠得你无法无天了还!乔老板喷出一口烟,眯着眼,“乔亦初,趁现在我还有理智跟你好好说话,你最好给我坦白从宽,别逼我。”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精明果决黑白通吃的乔老板,而不是什么无原则好爸爸乔楚。
乔亦初沉默着,以不变应万变。
乔老板继续逼问,“普通朋友?乔亦初你指着自己心口问问,将近20年来你带哪个同学回来过?哪个普通朋友会在年三十大老远开车从x市过来找你?啊?还给你放心形的烟花?你我怎么就没交着这么贴心的朋友呢
?”
乔亦初倔强地迎视着乔老板咄咄逼人的目光。
“这样,我换个方式。”乔老板弹弹烟灰,“你跟宁碧沅怎么样了?”
“分了。”乔亦初补上一句,“很早就分了。”
“哦。”乔老板点点头,有些无奈,“行了,你俩去睡吧,我明天早上再来审你们俩,滚吧。”乔老板挥挥手。
乔亦初回头,见诸葛霄扒拉着阳台门站在一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目光很复杂。他有些埋怨地回头瞪了乔老板一眼,过去对诸葛霄轻声说,“走吧,今晚在我房间里睡。”
乔老板好气又好笑地叹口气,对随之进来的周北岑抱怨,“你看看,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爹!白眼狼!”
周北岑无语地揉揉他的头发,“万一是你多想了呢?”
“没门儿!”乔老板暴躁地走了两圈,“我自己儿子我能不知道?!从小到大,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藏不住!他就这样!不轻易看上什么东西,一旦看上了,打死也不知道怎么撒手!”他指着乔亦初的背影,“刚才要不是我赶他走,你能给我出柜你信不信?年三十出柜!不知道怎么想的!”
“好了好了,你就别愁了,明天早上再说吧。”周北岑推着乔老板往卧室走,“累了一天了,不想早点睡吗……”两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房门咔哒关上,一室寂静。
诸葛霄脱了外套,有些无措,“要不,我去客厅睡?”他试探着问。
乔亦初好笑瞪他一眼,“让客人睡沙发不是我们家待客之道,你就睡吧,能怎么的。”
“你爸看出来了吧?都怪我,要不是我心血来潮来看你,要不是我放烟花,也不会露这么多马脚了。”
乔亦初叹一口气,走过去心疼地抱住他,“别自责,不关你的事。就算你今天不来,我也已经打算和我爸说了。”把人抱住往被子里钻,“你再继续多想,别怪我动手动脚……”
诸葛霄唔唔两声,捶他的肩膀,草!这不已经在动手动脚了吗?!
诸葛霄的生物钟不允许他晚起,因此第二天刚过七点就醒了。留神听外边儿的动静,静悄悄的,好像没一个人起床,这让诸葛霄很纠结。再扭头看乔亦初,这个睡神不要睡得太香!又熬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一点响动了,厨房里点煤气灶的声音。 诸葛霄翻了个身,抱住乔亦初。乔亦初嘟囔一声,越发往诸葛霄怀里缩,一八几的大男人睡得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诸葛霄就爱逗这时候的乔亦初,揪揪耳朵,点点鼻尖,亲亲嘴巴,摸摸头发,乔亦初通常都哼哼两声就随诸葛霄动手动脚了,很乖,眉头皱着,明明差不多醒了,还偏偏紧紧闭着眼睛不愿意醒来。
诸葛霄再动,乔亦初干脆捉住他两只手往被窝里带,压在腿下,不许他乱动弹。诸葛霄当然不依,两个人就这么闹腾起来,互挠痒痒,笑得喘不过气来,又要憋着不能笑得太放肆。
在门外站了好久的乔老板听得一脸纠结,心想乔亦初这臭小子性格到底是随了谁的,太臭屁!太恶劣!
终于忍不住敲了两下门,“醒了就别窝着,给老子起来吃长寿面!”
门外立马想起周北岑的声音,“乔楚,大年初一不许爆粗口。”
两个少年噗地一声,捶着被子笑得七仰八叉。
乔楚恼羞成怒,“周、北、岑!新年第一天你就拆老……拆我台!”
乔亦初和诸葛霄对视一眼,双双憋住笑,深吸一口气。
“准备好了吗?”
“……大概?”
于是各自穿衣服。诸葛霄本来就是穿新衣服过来的,乔亦初也换上新衣,海蓝色的半长款休闲棉衣。看惯了他穿天翼黑色欧款校服的正经模样,偶一换上休闲装,干净清爽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两人一起出了房门,乔楚已经给他们一人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