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把酒杯举到刘非面前,刘非接过酒杯,大半杯仰头喝干。
两人在窗边对坐,两个酒杯,刘非举杯磕在赵越杯上,“哥你已经喝了不少,我干你随意。”
大半杯红酒一口干掉。
刘非也不看赵越,拿了瓶子倒好酒:“哥,只要你好便是我好,你一定记住这句话。”
刘非拿着酒杯在赵越杯子上碰了一下,扬头喝干。
刘非看着赵越:“哥,你是这世上除了我妈以外我最亲的人,没有之一。”大半杯酒一气干掉。
刘非再次拿起酒瓶,赵越伸手按了刘非,“别喝了。”
刘非推开赵越的手:“最后一杯,因为还有话要说。”
刘非倒好酒,对着赵越微微笑:“哥,我一直都在努力长大,自从高二那年你离开以后,你也许不相信,我一直拼了命的努力。我不想你总把当成不懂事的弟弟,我也不想再次连累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像你一样强,可以跟你真正的平等对话,让你真正打开心跟我推心置腹。”
赵越怔住。
手滞在半空。
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眼看着刘非把杯子的酒缓缓喝干。
真正平等对话?
真正打开心?
推心置腹?
而且,总有一天。
多久以后的一天?
刘非的以后,还有多久。
赵越忽然伸手抓了刘非的衣领,一把把他扯在眼前,刘非心差点从嘴里跳出来,赵越垂了眼睛看着刘非,刘非感觉那几乎没有温度的目光就那么直直的穿过他的身体,落在他身后的地上。
“哥?…怎么了?…”刘非说话都磕磕巴巴,眼睛张得很大,像被吓到的猫咪。
“大非,你以后也会拼了命努力,对不对?”
刘非愣了一刻,沉默,然后点点头。
赵越的脸色缓缓柔和,仿佛无声融化的冰雪,冰雪消融之后,便是醉人的安静温柔:“大非,记住你的话,我等着你超过我的那一天。”
这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东西值得保护的话,那么骄傲绝对是之一。
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刘非被那种恶心的人踩在地里。
刘非是他要保护的人。
当他还只有六岁的时候,他的本能就让他第一次走向刘非,把刘非搂在胸前。
电话忽然响起,赵越放开怔怔僵硬不动的刘非,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去接电话吧。”
“哥……”刘非还是有点呆呆的。
赵越抬手在刘非脸上摸了下,微微笑,“我喝得不舒服,有点醉,去接电话吧,乖。”
那带着些微醉意的笑让刘非的脸忍不住有点红,刘非“嗯!”的点头,拿起电话,“庭庭?”
“大非你在哪儿呢?”有气无力。
“我跟越哥在一起,”
“晚上我定了四号院儿,记得过来。”
“嗯。”
四号院儿是一个娱乐会所,会员接纳环节也还是设了一定的门槛儿,陈庭庭跟四号院儿的老板关系交好,所以常去那边。
刘非放了电话:“哥,我们都喝酒了,怎么过去……”
赵越靠在飘摇的白窗帘上,歪头看着刘非。意味深长的目光似乎带着些许笑意,魅人的漂亮眼睛里是酒后的玫瑰艳色。也许是刘非的错觉,那绯艳的亮色竟在缓缓流转。
惊心动魄。
刘非苦着脸“咚”的向前倒在地毯上,额头都埋在绒里。刘非心里都是苦涩的泪,哥哥啊,我也喝酒了,而且已经禁欲很久,你这样是不是要我死啊……我真的会死的……
赵越拎着刘非的后领把他拉起来,“我们走过去好了。也不算远。希望过去的时候还能清醒的打招呼。”
刘非坚决不睁眼,死闭着眼睛,苦着脸点头。
赵越心知自己喝得有点多,不想太惹眼,便换下了身上的正装,随便套了浅蓝色的阔圆领开司米薄毛衫,布料剪裁都十分讲究的白色休闲长裤,裹得两条腿修长,厚底牛皮软鞋,腕上一支牛皮腕带的手表。
刘非t恤仔裤,痞痞的,赵越出门前转头看了看刘非,拉开抽屉的从一个别致的盒子里扯了条黑皮绳出来,皮绳下面挂着一个精致的铂金质地字母z,跟佐罗先生画的那个很像,但更漂亮,赵越把皮绳套在刘非脖子上,笑,“现在好多了。”
刘非摸着那个坠子,脸上就笑得灿烂:“z啊!送我了!”
“有那么高兴么,笨蛋!送你了。”
两人一起出门。
刘非走在赵越身边,忍不住就有点兴奋,刘非伸着手搭在赵越肩上,“哥,我又想起我们上学的时候了!”
赵越也忍不住笑,抬了手在刘非脑袋上揉了几下:“是啊,那会儿你就比我低,差距跟现在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