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跟着陈庆之一起跳了水,陈庆之不会水,大约下去也很是狼狈,几个少年心里堵得难受,硬逼着自己看着陈庆之在一群侍卫的保护下向远处游去,都在祈祷着会出现什么奇迹,能让陈庆之逃出生天。
但人家布下这个局明显就是朝陈庆之来的,两艘快船像是离线的箭一般向着离远的陈庆之驶去,他们在船上看着陈庆之的人和这些人在水中打斗了一会儿,最终陈庆之被人用渔网,像是捉鱼一样捉了走。
嘭!
马文才赤红了眼,狠狠地锤了甲板一记。
“此仇不报非君子……”马文才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手中的蜡丸,心中道,“若先生有事,我这辈子和临川王不死不休……”
让所有人松了口气的是陈庆之被抓上船后并没有受到什么苛待,所有被拉上船的人都只是绑了起来。料想陈庆之的猜测没错,他们还要从陈庆之那里打探消息,从一开始就不是抱着杀人灭口的心思。
“马文才!”
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喝声打断了众人的愁绪。
马文才闻声望去,只见徐之敬身后的几个刀卫抬着祝英台失踪的书童半夏,一群人艰难的从已经倾斜的舱口爬上了甲板。
“半夏!”
祝英台见半夏被人抬了上来吃了一惊,一时又过不去,只能干着急。
“你这书童不知为何被人打晕了丢在下面,我一时发了善心,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船舱里已经全是水,压舱的舱壁被人凿破了。”
徐之敬下/半/身已经全湿,其他几个刀卫也是如此,有一个刀卫大腿曾受了伤,这才刚刚养好,被水一泡又是血迹斑斑。
“谢了!”
祝英台感激涕零,“要不是你救她上来,她大概要淹死在里面。”
徐之敬也不多啰嗦,他带的人多,东西也多,船受到撞击时立刻叫人收拾东西,所以上来的最慢。
如今见梁山伯几人愁眉不展,他心中也不安起来。
“怎么了?是遇见水贼了还是触了礁石?”
徐之敬紧紧抱着手边的一根桅杆。
“看这船这个样子,我们迟早要弃船的,不去找点能漂浮的东西吗?你们的细软也不想办法拿出来?”
他没经历刚才的生离死别,于是倒成了一群人中最冷静的。
梁山伯几人还沉浸在陈庆之投水、生死不明的悲愤中,再加上陈庆之一再嘱咐一直熬到船完全下沉再跳水,这么长时间竟没有一个人动弹。
“准备弃船吧。”
马文才拭去眼角的泪痕,扫视过一群少年。
“你们有谁不会水的?”
“我,我不确定我能不能游……”
祝英台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棘手。
“我倒是会水,但是很长时间没游过了。”
她在现代会游泳,可这祝英台的身子是没下过水的。
这时代几个女子会游泳?就算祝家再开明,让女人去学凫水也是惊世骇俗。
“游过就不会沉下去,到时候不行拉着我。”
马文才心中一松,他最担心的就是祝英台不会水,下了水如果出什么事,她是女子,身份就要暴露。
“我会水。”
梁山伯点点头。
他父亲是跌入水中溺亡的,自那以后他便苦练凫水,虽算不上什么水中蛟龙,但等闲潜上一段时间绝不会有事,还能再带上一个人。
“我也会。”
徐之敬点了点头。“我这几个刀卫,大多会水,但黄芪丹参不会,还要靠刀卫们带着。”
马文才身后的风雨雷电也是学会凫水的,否则主子要掉水里,靠谁来救?半夏虽然昏迷,有风雨雷电照应着,也多半不会出事。
“我,我不会水……”
傅歧的声音带着惊慌,“我最多就在池塘里洗过澡,不会水啊!”
谁也没想到傅歧不会游水,再一看他这人高马大的体格,顿时人人头痛。
“那就多找点木板!带了刀的去劈桅杆,能砍几根是几根,不行把傅歧绑在上面!”
马文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傅歧一眼。
“你兄长会水,你怎么不会!”
“能怪我吗?我十几岁就去了会稽学馆,倒是有人教啊!我兄长也是后来才学会的……”
傅歧喏喏地说。
“你们可别丢下我不管,我还指望你们救我命呢!”
“快看,那些艨艟动了……”
梁山伯一直注意着河道里的船只,见抓了陈庆之的那几艘小船已经开始掉头离开,往来时的方向而去,连忙叫了起来。
“他们要走!”
这一下,谁也没心思再商量接下来的事,一个个努力扒在船舷上往外张望。
原本还算川流不息的河道里,现在除了他们这艘即将沉没的商船,就剩那些艨艟。
之前撞向商船的两艘快船已经撞散了架,散碎成一堆木块,漂浮在水上。而绑了陈庆之的那几艘船已经离开,河道上只有一艘艨艟,模模糊糊能看见上面有一片人影,到现在也没走,显然不怀好意。
“这艘艨艟大概是留下来对付我们的。”
马文才面如沉水。
“等我们落了水,怕是要任人宰割。”
“什么艨艟?”
徐之敬莫名其妙地看向同伴,却没有人顾得上对他解释。
“准备好反击吧,总不能任人鱼肉。”
梁山伯脸上也露出一抹狠色,附在马文才耳边说起了什么。
听到梁山伯的话,马文才一怔。
“这……你确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