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抽没抽烟,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十班的,告你们的状对我有什么好处。”
“操,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问话的人冲周围的人比了个眼色,“给他点颜色看看。”
对方话音未落,凌道羲就感到腰间一痛,紧接着有黑影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抬手一挡,另一只手肘向身后挥去,击中其中一人腹部。
“你他妈的还敢还手?”被打到的人气急败坏地吼道,“给我狠狠地揍!”
凌道羲并不是那种只会念书的书呆子,倘若一对一他还能拼上一阵,但架不住对面几个都是校篮球队的选手,三两下便将他双手制住,紧接着身上便重重挨了几拳,凌道羲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说不说!”先前问话那人喊道。
“不是我,”从压抑的声音中已经听出这个人在咬牙强忍。
“还他妈嘴硬,接着打!”男厕内立刻响起无情的击打声,掺杂其中的还有斥责声,“告诉你,我们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一班的就了不起吗?瞧不起我们十班是不是?今天不管是不是你告得状,老子揍得就是你!”
腹部挨了重重一拳,凌道羲终于没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无力地向下滑去。身后禁锢他双臂的力量骤然撤走,凌道羲失去了支撑,整个人重重地跪了下去,脸上传来瓷砖的冰冷触感。
众人尚觉得不解恨,还待上前拳脚相加,一直冷眼旁观的祁东突然叫了停,他让人把凌道羲带过来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这个人还不值得他们为他捅出什么大篓子。
祁东慢吞吞直起身来,一步步朝地上的人走去,其他人自觉地给他让开一条路。
方才那一拳正中凌道羲要害,他挣扎了两下想起来,奈何浑身吃不上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祁东的篮球鞋在眼前逐渐放大,最终停留在自己面前。
祁东把叼在嘴里的烟头往地上一吐,冷不丁一抬腿,将凌道羲的头狠狠踩在脚下,后者身体一震,然后便似僵住了,一动不动。
祁东缓缓俯下身,轻扯嘴角,“这次先饶了你,以后放聪明一点,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否则,”他脚下用力地碾了碾,“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被他踩在脚下的凌道羲突然扫了他一眼,那眼神说敌意也不是,说恐惧也不是,有种祁东形容不出的诡异。
祁东无心思理会对方的想法,他站起来,生生跨过地上的人往外走,其他人紧跟随其后,没有一个人再去理会地上的凌道羲,仿佛那里趴着的只是一团破烂的抹布。
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凌道羲才挣扎着爬起来,一步步踉跄着走进了厕所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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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城高中每年级有十个班,一班是重点班,后面八个平行班,最后一个是特长班,专门用来安置音体美特长生和考不上高中,凭关系或者赞助入学的关系户,重点班的学习氛围有多浓,特长班的组织纪律就有多差。
祁东是陵城高中的体育特招生,早在初中时就已崭露头角,连续两年率领球队拿下当地初中联赛冠军,蝉联两届mvp,高中一入校便进校篮球队当了主力,高二破格当选为队长,打破了历届队长都是高三学长的传统。
祁东在球队里担任的位置是组织后卫,篮球是一项充满激情的运动,后卫却需要绝对的冷静,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集中在祁东一个人身上,使他天生就具有领袖之风,入校没过多久,校园里就形成了以他为中心的小团体。
祁东每个课间都要去球场打球,围在场边看他打球的粉丝清一色的女性,这其中也包括他的现任女友——陵城高中校花陈静。
陈静见祁东下了场,便把手里的水递给他,祁东拧开瓶盖顺着头顶就浇了下去,他甩了甩头,这样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也引来场边一片花痴尖叫。
回教学楼的路上,跟着祁东的人突然神秘兮兮地道,“东哥,那家伙又在偷看嫂子了。”
祁东一抬头,便与三楼凌道羲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四目一交汇,对方迅速撇过头去,似乎方才那一瞥只是偶然。
祁东冷笑一声,转头对陈静道,“喂,你的仰慕者。”
陈静虽与凌道羲不曾有过半点接触,但对方的大名在陵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知名度与祁东可谓旗鼓相当,但凡有需要优等生抛头露面的场合,都少不了他的身影。
凌道羲是高三重点班的班长,大大小小考试永远的第一名,拥有这样一位暗恋者,绝对是一件令人感到骄傲的事。
更何况凌道羲一表人才,祁东器宇不凡,想到这样两个人会为了她争风吃醋,陈静的心情就像她的裙角一样飞扬,然而表面上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淑女姿态。
“你说什么呢,”她抿了抿嘴,“我倒是觉得他是在看你,搞不好是你的仰慕者。”
祁东闻言轻蔑地笑了笑,没说话,又往楼上瞄了一眼,隐约见到凌道羲侧面的影子。不知从何时起,他便时常能捕捉到对方的视线,起初他不以为然,后来还是队友点醒了他,凌道羲这是看上陈静了。
上学期他们把凌道羲堵在厕所里修理了一顿,后来他果然乖乖地屁都没放一个。这次虽然觊觎上了他的女人,却也只敢躲起来偷窥,十足一副伪君子做派。
祁东刚到三楼,就被自己的班主任老蒋叫住了,通常这种情况代表着他又要接受无聊的批评教育,但今天的老蒋春风得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