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他仔细侧耳,在嘈杂的惊呼声中分辨出斯内普特有的低沉声音,记下了那条长长的咒语。
一个减弱版的“火焰熊熊”发出,斯内普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人家为了救他哥哥这样尽心尽力全神贯注,海曼觉得很愧疚,不过再大的愧疚也不能减慢他逃跑的速度——立刻站起身,反射性一样手肘向后面一甩。奇洛被重重打了一个正着,捂着额头不出声了。
海曼的目光一直钉在哈利身上,见飞天扫帚终于平稳了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他重新回到赫奇帕奇看台,对面投射过来的成片眼刀几乎让所有正在为掉落下来的救世主惊呼的小獾瞬间失声。
海曼面上一片为哥哥担心的焦急——其实根本不用在意,从教授席上发出起码五六道漂浮咒足以悬浮起一个巨怪了,开始考虑如果自己真诚赞美,表示魔药教授最后那明显违背常理的一胳膊甩得太漂亮了,会不会赢得对方的原谅——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主角总是有常人没有的际遇,哈利在下落过程中一口含住了金色飞贼,这不仅让格兰芬多获得胜利,还让两个学院的比分大幅度拉开了差距。
斯莱特林学院一片死寂,其他三个学院都在雀跃,海曼欢呼着跟几个同学挨个拥抱,后背的冷汗越流越多。
他当然知道这样的行为很傻很天真,但是他总不能烧掉一个老实巴交、胆子小得惊人的教授的袍子,这会暴露自己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向奇洛本人,以及可能在暗中观察的邓布利多。
作为让四个学院痛不欲生的老蝙蝠,还是一直看波特兄弟不顺眼的老蝙蝠,让任何人来说,都是斯内普的嫌疑更大。
海曼目视远方,目光深沉而悠远。他可以找出一万个烧掉斯内普教授袍子的理由,可是却找不出一个让受害者接受的理由。
——劳动服务,必然是劳动服务。海曼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不过这不是重点,斯内普教授被烧掉袍子后竟然将错就错打破了奇洛的念咒,说明他也是知道这位大蒜味教授是有问题的,也就是说自己最早的猜测成立,邓布利多是有意将这样一个危险人物放进学校的。
真正确定了奇洛的身份,海曼心思一转,强制性地将注意力从劳动服务转移到杀害父母的凶手上面。
能够对飞天扫帚施法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从哈利在飞天扫帚上被甩来甩去的情况看,斯内普全神贯注施加的反咒只对对方的恶咒有些许的减弱作用。
最终结果是,扫帚颠簸到差一点把人摔下来的程度。如果有一把飞天扫帚——最好是光轮2000,就可以大体推断两个人的魔力差距了。
如果他再找机会弄明白斯内普教授的魔力总量,弄清伏地魔的深浅也就不成问题。
在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比赛后,海曼波特突然对魁地奇散发了无限的热爱——这很正常,许多在麻瓜界长大的小巫师都是在第一场魁地奇赛后对这项运动爱到骨子里的,在斯内普教授还在全力为波特的劳动服务归属权奔走的时候,他抽空报名了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队。
当然不可能是正式队员,但是作为普通的参加训练的一员,还是可以的。每个学院都会在每年的这个时候招收有潜力的一年级生。
心理障碍并不能抑制波特家族的飞行天赋,在简单操纵学校的破烂扫帚进行了一次试飞,做出了一些高难度动作后,他成功获得了参加赫奇帕奇魁地奇训练的资格。
在连续三次快速完成训练任务后,魁地奇队长看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热切。海曼微笑着接受表扬,然后在训练结束后一个人缩在厕所里吐得天昏地暗。
事实证明,世界上没有最惨痛的事情,只有更惨痛的事情,长时间的呕吐让他的大脑充血,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痛。海曼面无血色地瘫在地上,热切期盼斯莱特林院长尽快完成任务。
在晚餐后脚不着地连续三天后,他前所未有的怀念地窖的一切,高雅华贵的装饰品,可爱笨拙的青蛙蟾蜍,乖巧听话的毛虫蟑螂,美妙清新的药材气味,温柔多情的蛇王殿下俊美英挺如同希腊神话里的太阳神赫里俄斯。
厕所紧缩的门突然有了剧烈的震动,海曼连忙取消了静音咒,魁地奇队长的声音立刻传来:“嘿,海曼,赶紧出来,别害羞了,我们又该开始训练了!”
海曼挣扎着爬了起来,给自己连着用了好几个清理一新,冲掉坐便池里的呕吐物,才上前开门。
感谢梅林,他早就跟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打好了关系,这些大耳朵灯泡眼的小怪物应该不介意自己溜进厨房加餐。邓布利多也会体谅一个玩魁地奇玩得太疯狂以至于体力大量消耗半夜饿醒的孩子。
这样痛苦的生活持续了半个月,期间哈利写了三封信表达他对于弟弟竟然跟他有同样爱好的喜悦,写了五封信阐述自己对于斯内普教授的怀疑。
海曼通过这些信了解了很多,其中最有用的是海格同那只三头犬的关系,最无聊但数量最多的是地窖恐怖传说。
格兰芬多解密三人组信誓旦旦,既然斯内普一直有吃十一岁男孩儿内脏的恶习,那么他对哈利的扫帚施咒并且觊觎四楼走廊看守的东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若有所思,怪不得自己这几天走在路上经常听见周围人诡异的窃窃私语。那些关于“看到那个男孩儿了吗,他被蝙蝠精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