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超大屏电影里,正在循环播放着一个广告,主角正是乔北宇。明亮的阳光,白色的沙滩,蔚蓝的海滨,帅气的少年脚踏冲浪板沉着冷静地迎向巨浪,做出各种漂亮的动作。巨浪在他脚下翻腾,他驾驭着巨浪,坚毅果敢,浑身有着震撼人心的风采,就像海上的主宰。
温瑞言的手指缓缓地在资料上轻点,微微眯着眼望向窗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目光静谧而幽凉,优雅中带着疏离。窗外,碧湖轻烟,翠竹俊树,姹紫嫣红,美如梦幻。
“先生,三房长男温曲璋挪用公款赌钱的证据和收买保镖队长的证据已经准备好了。”秘书恭敬地来到他的桌前,小心翼翼,不敢有一点造次。眼前的人,即使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也有一种面对千年皇城时那种无形的庄严魄力。
温瑞言收回凝视的目光,往坐椅上一靠,垂下眼睛,手指轻轻地划过资料的封面,睫毛覆盖下来,在眼下形成一片阴影,遮住旁人无法窥测的心思。
“走吧。”他疏淡而清冷地说道。
温氏传承最古老的别墅,华丽而巍峨,如同欧洲皇室的古堡。它有着经历了时光,见证了岁月的深刻沉淀,一切现代的光怪陆离都在它的面前相形见绌。
近三百平米的大厅里,长桌两侧,温氏家族各支代表分列其中,他们都是温氏这个大财团的大股东,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来自一个姓氏。他们有的交头接耳,有的言语交锋,有的沉默安坐。
当大厅正门开放,温瑞言在十几人的簇拥下进入,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他们看着秘书推着温瑞言的轮椅来到长桌的端头,背后是程鹏展翅的温氏族徽,那是属于温氏族长的位置。他们看着温瑞言坐到那个位置,有的不甘,有的嫉妒,有的咬牙切齿,却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也许最初还有人当面挑衅,但当这个人轻描淡写在不动声色中先后夺了数人的权柄后,所有的反对声浪都消停了。没有人再敢因为这个人的年轻,和这个人的不良于行而轻视他。
在所有噤若寒蝉的人中,坐在左侧中间部位的一位中年人尤其坐立不安,头上不停地冒着虚汗,简直可以用坐如针毡来形容。当他听说温瑞言乘坐的航班失事不知道有多高兴,温瑞言一死,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处理自己那些烂账,可是还没高兴两天就听说对方逃出升天,股东大会如期举行的噩耗。
温瑞言环视着在座的所有温氏族人,唇畔噙着微笑,有着古典贵族式的从容与优雅,看似平和却又带着份冷意:“召开这次股东大会,是有属于涪朗品的11原始股要重新分配,这部分股份的来源,我们请提供者来谈一谈吧。”
温瑞言微笑着看着坐在中间的中年人温曲璋,目光充满着蛊惑的味道。
温曲璋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失声叫道:“你不能这么做!那股份是上一辈分家都分给我们的!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你没有权力拿走!”
“这样啊。”温瑞言用遗憾的语气道,“可是你已经把它们全部输了出去,现在它们已经在我手上了。”
温曲璋脸涨成猪肝色,突然破口大骂:“你设计我!你这个白眼狼联合别人设计我!”
温瑞言微笑不变,身旁秘书已经将准备好的证据分发下去给每一位股东,大厅的环绕立体声里传出来自电话窃听的录音。他不紧不慢地开口:“真可惜,我这里的证据只能显示,跟人去赌钱,输了之后又用股份填补,都是你自己的决定啊。”
温曲璋面色惨白,而温瑞言又拿出另外一份资料摆在面前:“或者你更想谈一谈你是如何探听了我的行踪,收买了人在我的轮椅上做手脚,然后在劫机事件中……”
“不是我派人劫机的!”温曲璋惊恐失色地打断他。
温瑞言被打断,却也不恼,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失笑道:“我知道,我从来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他靠着椅背,淡淡地看着温曲璋,仿佛是在看一个笨拙的新手表演的滑稽戏,语气包容又理解,“你要是能派人劫机,就不需要我来坐在这里了。”
他抽出一支雪茄,用精致的小剪刀细细地修剪着,姿态悠闲从容:“选吧,你喜欢哪份证据?”
咔地一声,剪刀剪下一小块雪茄。
温曲璋面如死灰。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