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般的普通人家,不管新事旧事,但凡江湖上的,那就都是传奇,随便一件小事都看得津津有味。
而对于江湖客来说,时事可以帮助他们了解目前江湖上的动向跟大事。
毕竟是在沟通渠道匮乏的时代,有时候等他们知道一件事的时候,都不知过去多久了,而且事情往往还都严重走形。
所以虽然实际上《八卦日日报》能提供的信息其实很有限,也不见得完全还原,但是对比起之前完全靠口耳相传的状况,已经好很多了。
看着悦来客栈里来来去去扛着刀剑的大汉,方希其心花怒放之余怠工的愧疚之情也减了减,好歹他是给客栈做了贡献的。
事情办得差不多,厉疏的游历也就提上了日程。
这段时间方希其已经做好了准备,在灵犀山庄的帮助下,找了两个新的执笔,甚至在附近的几个镇里都谈好了固定的销售点。
方希其还让凌悲云在灵犀山庄那边的地界找了个印刷的作坊,以后他这边报纸出了样板,让人带过去,直接在那边印刷贩售,这样一来省去一大笔物流费用,而且如果销售情况良好,那边要加印也方便。
总之目前《八卦日日报》勉强有了规模,方希其也不想拦着厉疏不让他去自我实现,但同时,他寻思许久的小计划也是时候执行了。
之前被厉疏暗算了一次,虽说算是揭过去了,方希其感激他在《八卦日日报》上贡献的光和热,也体谅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是一码归一码,是兄弟,就要明算账。
所以在厉疏离开前两天的一个晚上,方希其揣着酒壶上门了。
两个看起来似乎没有芥蒂的好兄弟于是就未来前程展望了一番,最后,方希其在适当的时候把爱情也给提了上来。
“大厉啊,你都还没跟蒲草表白呢,就这么走了,你甘心?”方希其拿眼尾瞄瞄他。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想到巧笑嫣然的花魁娘子,再想起她背后跟着那一长串追求者,厉疏的情绪低落下来。
“不甘心,就试试啊,你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方希其努力煽动。
“她背后那么多人巴巴追着,哪个不是家世显赫,才华横溢,几时能轮到我?”厉疏小小自卑了一下。
“大厉。”方希其忽地坐直了,一派认真地正过厉疏的头道,“是男人,就要敢于直面人生的不确定性。这么说吧,你说了,不一定有机会,但是你不说,是肯定没机会的。既然你都能坦然接受这种没有结果的结果了,怎么就不试一次,就算只有一丁点的可能,起码试过了,你以后也不会后悔啊……”
这么有哲理的话是以前方希其采访一部青春励志偶像剧的时候看到的,那时就觉得太tm能掰了,所以不小心就记了下来,这会用来煽动厉疏刚刚好。
厉疏果然有点动摇的样子,犹豫着道:“我不知道……我原来想,就算不能让蒲草小姐知道我的心意,这么看着她,也挺好……”
“好个屁。”方希其翻了个白眼,“你这伟大情操哪里学来的?就算你不跟她表白,别人难道都跟你一样,等哪天她接受别人了,跟别人卿卿我我了,你还能这么淡定?”
厉疏似乎没想这么多,被他一说,又沉默了。
“所以说这只是个早晚的问题?要么是你,要么是别人。”方希其看着厉疏沉默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但是账不算清楚,他心里不舒服,便忍着道,“既然这样,不如趁着你这次出去游历之前,跟他把话说开了,行了当然最好,不行你就趁机出去玩一圈,等回来了,当没发生过,再从头来过呗。”
游历似乎是个很好的契机,厉疏顿时就被说动了。
不成功,便游历。
就像方希其说的,其实只是早晚的问题。
方希其见厉疏被说动,似乎已经预见了阮绍民炸毛的样子,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阮绍民伪娘的时候虽然很伪娘,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而且,是个直男。
方希其从阮绍民那里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当时正是午后,人最少的时候,他正在悦来客栈里欢乐地擦着桌子,花魁娘子一身素色衣服,黑着张脸就上门了。
贺老板在柜台那边算账,瞄了一眼,脸上不阴不晴,看不出心情,只淡淡说了句:“方希其,有客到。”
方希其屁颠屁颠转身,见到阮绍民的一瞬间有些愣,不过很快道:“哎哟,蒲草小姐,稀客稀客,有啥贵干啊?”
阮绍民对贺归说了一句:“借你们院子一下。”便把方希其往后院拖。
别看阮绍民打扮得娇媚动人,但到底是个真汉子,力气不容小觑,一下子把方希其拖到了后院,长眉倒竖:“方希其,厉疏那事是你怂恿的吧?”
方希其眨了好一会眼睛,才想起指的是叫厉疏表白那事。
那天捅了篓子他就撒丫子跑了,也不管后事如何,反正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呃,现在看起来,情况好像有点糟。
方希其心虚地不敢出声。
“方希其,你个混蛋。”阮绍民气呼呼道,“你明知道我是男的还这么整他。”
虽然是报复厉疏,但是在阮绍民面前,方希其毫无疑问是理亏的那个,半晌悻悻道:“我不是看他是真喜欢你吗?”
阮绍民像是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一把扭住他的耳朵,气急败坏道:“喜欢老子的人能从麒麟镇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