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店长!”几个少年乐了起来,那几个老油条一听就知道我想说什么,却坏笑着打岔我,“啧,店长思想太随主流了,这种观念可钓不到凯子哦。”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样转移了话题。
果然,那些少年的注意立马就转了,开始对我连番轰炮,什么“明明都有酒吧了还不满足”“这种想法太拜金了我对你好失望”“店长实在没人要你我就勉为其难一下好了”……
虽然他们比不过五千只鸭子,但我也不是什么舌战群儒的人,只好闭了嘴,又乖乖坐到景宣旁边去。
只有他在我一开口就知道我是受气了,他看着我,英俊硬朗的脸有点担忧,然后说:“今天可以喝些饮料。”
我的眼睛一亮,笑得嘴角都弯了起来。
他不问我怎么了,但看到我高兴的样子,脸也放松了下来。
——
其实我早就收拾好情绪了,而且没什么好气的。
我可以抱怨老天,抱怨我喜欢的人看起来优秀实际上脾气坏得要死还是闷葫芦,整天把我的真心往地上拽。
但我最不能抱怨的就是,我喜欢他。
那再苦再累,穷尽所有,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
我跟着景宣走出去,到吧台。看他耍酒耍得特别帅,眼神专注认真,酒吧里的一般眼睛都似有似无得在他身上打转儿。他明显是接受过正规训练的,每个小小的动作都严谨到漂亮。他已经比我高了,二十五岁,正是很好的年纪。
我将下巴搭在手臂上,整个人趴在桌子旁,好像已经闻到了酒香。
我其实原来见过他一面。
那时我还在a大附近当书店老板,他半夜晕倒在我店门前。这个人来历不明,我自然不会将他带进店里,只是把人弄醒了后给了些食物和钱。我还记得当时他低低地开口说谢谢,脸上看得见稚嫩。等我后来重遇他,他已经可以把酒调得很好了,身型矫健,眼神安稳。
这么多年,也只有眼前这个人,会因为我那么随意的一句话,因为我没有讲出来的东西,皱起眉头。
这样的一个人,曾让我有一瞬间觉得,我喜欢的人要是他就好了。
我突然移开了目光。
他配好酒,却没有直接给我,而是问,“你刚刚想说的是什么?”
“啊?”
“就是,你刚刚想对他们说的话。”
“哦……”
其实他说第一字我就听懂了,就是逗逗他,因为他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玩了,又或者我并不想告诉他,因为他做的很好,并不需要我在这方面的告诫。
但他却觉得我应该说出来,发泄一下,所以认真地想听我说。
“我刚刚就是想说……那些冷漠、多情,那些所谓的、电视剧里男主角有的性格,其实一点都不值得期待,人要看清现实嘛。”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一副洗耳恭听地样子。
我眨了眨眼睛,摊了摊手,“没有了。”
他皱起眉头。
“诶诶我又不是哲学家,你当我真会说出什么奥妙的话啊……你不会不满意,就不给我了吧?”
也许是我的表情够诚恳,他最终把饮料递给我,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我坐在吧台一角,没再说话。
他配的饮料带着棕色且透明,有些像冰红茶的那种,但其实是很独特的酒,起的名字是“饮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我只是喝它特别容易醉,容易上瘾,但我又很喜欢这个味道。
我先小小的啄了几口,突然一整杯灌进去,他已经来不及阻止,眉头皱得更深,脸上的表情像是想打我。我却从来不怕,享受地眯了下眼睛,才潇洒地拍拍他的肩,“安啦,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