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律,你那样神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谢律汗颜:“阿纸,咳,我们俩的事宁王殿下他应该……还不知道吧。”
“胡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阿沥知道,那影阁阁主知道,我看你那日在街上遇上的小王爷应该也多少看出了几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呃……”
“呵,原来如此!旁人都知,偏偏你的旧情人不知道。谢律,你只瞒着他一个,安的是什么心?!”
“不是我安的什么心啊阿纸!你从阿沥不敢说的、英王不敢说,荀长也不敢说,就该看出宁王殿下是什么样的乖张性子了吧!这种事情,谁敢告诉他啊!告诉他不是找死吗!我也不想死啊,更不想害你死,所以不要告诉他,咱们赶快跑了就好了!”
“不告诉他,那你去了一下午,到底是怎么跟他‘说清楚’的?”
“就、就是‘我如今已是朝中罪人,待在王爷身边若让皇上知道的话,对王爷将来很是不利’那一套啊!阿纸,我不是不想说,是真不能说啊!”
慕容纸当即脸色就沉下去了。
“不能说?你若直接跟他说实话,说你如今是我的人了,所以才不会跟他回去,又能怎样?他能吃了你不成?”
“虽吃不了我,但咱们从此便会被他对付啊……若他成了天子,我们就更是绝无宁日可言了!”
“若我不怕呢?”
“……”
“就算他将来成了天子要对付我我也不在乎!若是如此,我要你现在就去跟他说实话,你敢不敢说?”
“啊?”
“谢律你别装傻,我就问你敢是不敢?”
“阿纸,说、说是可以说,可咱们这一时冲动又能落得什么好?宁王可是带了重兵来的,就驻扎在云锦镇,而且,你是不知道他那个性子!只要认定是自己的东西,便是宁王殿下弃如敝履,别人也不准染指的!”
“记得曾有一次,他心情不好,打了一套六只的白瓷酒杯。其中五只稀碎,一只缺角,打扫的下人见那只缺了角的多半还能用,偷偷拾回家去,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却被宁王得知后大发雷霆,拖出去给打死了。一只瓷杯,尚且如此,何况……”
“所以,你就要永远做他的‘东西’?你不是说了,以后都是我的么?!我不怕他!他要打要杀我的也不怕他,他派兵围山我也也不怕他。谢律,我不怕死!”
“……”
“你之前问我,要如何才能向我证明你的心意,若这就是我要的证明。你敢么?还是说,你至今舍不得他?”
……
敢么?呵。
谢律拍案而起,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好!既然阿纸想要,咱们现在就去说!你若不怕我也就不怕!总归你在哪儿,我都同你在一处就是了!”
[正文 第67章 □□的剧情也要开启了]
在京为官多年,谢律承认自己不似慕容纸一般天真单纯、不顾后果。还想着骗过宁王的眼睛,同心上人在这山上安然相守。
可是,既然阿纸想这么做,那他奉陪到底。
谁又知道错误的选择会导向哪里,而正确的选择又会把人双双带向怎样的命运?说起来,人生到底又有什么事是必然正确的,什么事是必然错误的?
烽火戏诸侯,千金买那一笑,纵然遗笑千年,可那又怎么样?
你高兴就行。谁知道呢?说不定因祸得福了呢?
而且啊,宁王那边既已经带兵浩浩荡荡来了,难道只是为接自己回京?不,怎么可能,若只是为了那样的理由,他带那么多人来,难道就显得“诚意拳拳”了?
多半是为了别的目的,“顺道”来找自己;又或者是来找自己,“顺道”为了他的千秋大计。
总归,自己都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个小小“顺道”而已。说不定根本无足轻重,亦无伤大雅。
***
可以无足轻重,更可以在他心中一文不值,但是谢律毕竟清楚宁王的个性。
他着实是不想重蹈那缺了角杯子的覆辙。
完全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大义凛然地拉着慕容纸去了云锦行宫的。
实在不行,只能杀出重围,反正听雪宫的《丹芷方》他已经烂熟于心,红药丸会做,红药池也会开,就算必须要带着阿纸逃离听雪宫,东躲西藏——
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
宁王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挑眉听谢律拉着慕容纸的手慷慨陈词,只幽幽道:
“慕容宫主,可真是辛苦你了。被他硬拖着配合,很辛苦吧?”
宁王的道理很简单。若此二人之间真有什么,之前碰面为何不见他们多么亲密?何况那时不说,如今才说,还专程下山来说?
……
“王爷此言差矣!不亲密,是因为那日我们两个人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的米、菜、肉、饼!啊”话说那么多东西横在中间,怎么亲密啊!
宁王闻言眯起了眼睛:“谢律,我诚心邀你回京,你便是不愿意,也不该想出这等法子欺瞒我。别的不说,你只瞧听雪宫主被你拽着满脸的不情愿——你究竟是如何威逼利诱人家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