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杨少君听到同学们在讨论早饭,他围上去听了一听。
同学甲惊讶地说:“什么?你妈居然早上居然让你吃隔夜冷饭?”同学乙不大好意思地低着头:“因为早上来不及做早饭。”同学丙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爸妈昨晚打麻将没回来,我自己不弄的话,连隔夜饭都没得吃。”
杨少君笑了笑,转身走开,心想:如果我不用妈妈留在桌上的钱自己去买的话,我连饭都没得吃。
杨少君一年级就开始自己上下学,四五站路的距离,说远也不远,如果早上起得早,就可以走到学校去,省下的车钱可以在放学的时候买一包零嘴“小皮哥”或者是买一串里脊肉。他最熟悉的味道是街头两块钱一碗葱油面的味道,那个年代连配料也不多,如果实在吃腻了,那就换一碗阳春面。
那一年苏家的生意做得更好了,苏家父母又给苏黔添了一个弟弟,名字叫苏颐。早年苏博华刚刚发家的时候就把妻子送出国弄了张美国国籍回来,因而不受计划生育的限制,十年里卯足了劲要了五个孩子,三男两女,又不愁奶粉钱,一大家子过得真是其乐融融。
就在苏黔抱着小小的苏颐,好奇地把手指头塞进小弟嘴里的时候,杨少君一个人坐在窗口,寂寞地啃着自己的指甲,想着今天晚上就不吃了吧,明天有五块钱,可以出去吃顿宫保鸡顿盖浇饭。已经很久没有吃米饭了,因为没有人愿意回家给他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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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那一段插曲因为杨少君的漫不经心,居然也就消弭了。苏黔自己在房里枯坐了半小时,逼迫自己不要再想,穿上西装外套出去了。
大周末跑到公司,苏黔拉了一堆人让他们加班加点的工作,自己一口气审掉许多份合同,大有把上一周未完之事全部补完、顺便把下一周的工作也都提前完成的气势。
就在苏氏企业的员工们被魔鬼老板压榨的哭天喊地之时,一个电话把他们从地狱解救了出来。
苏黔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心情,然后接起电话:“……大姐,有什么事?”
打电话来的是苏家的长姐苏谢元,因为苏母姓谢,又是长姊,于是起了这个名字。苏家的二姐叫苏谢惜,不过苏家的三个儿子就没有再带母亲的姓氏了,因为母亲自己觉得叫起来怪怪的,所以亲自给儿子们取了单字做名字。
苏谢元说:“今天小文带着小囝回国,本来她不想告诉你的,我觉得你也很久没有见过儿子了,就劝了她,她同意让你见见小囝。今天是周末,你应该有空吧?等下五点去机场接机。”
苏黔犹豫了一下,沉闷地答应了:“好的,我知道了。”苏谢元把对方的飞机班次告诉苏黔,然后叮嘱道:“半年没见小囝了,你给他买点礼物带过去。你平时见客户还知道要送点礼,怎么对自己的老婆孩子连表面功夫也不肯下?小文不跟你过也是有道理的,你……”
苏黔打断道:“我知道了,我现在还在公司,以后再跟你说吧。”
苏谢元在电话那头笑了:“礼拜六还在公司,你和小惜真是一个脾气。都是一对爹妈养的,你们三个苏家的男人要是匀一匀,小颐的痴情分你一点,小维的洒脱分你一点,你分他们一点责任感,这样多好。”
苏黔本来想打断他,可是听到苏维的名字时心口痛了一下,静静地等她说完,涩声问道:“小维最近有跟你联系过吗?他……过的还好吗?”
苏谢元在电话里嗯了一声:“三天前他刚给我打过电话。怎么,我叫他联系你,他没打给你?他前阵子和那个谁好像去了瑞士玩,给我传了点照片,慢点我给你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