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寇仲的刀势又是那样凶猛不要命,宇文无敌一时赢他不下,气势大减;而那边倒飞出去、本该受了重伤的徐子陵竟又爬了起来,像是毫无损伤一般地冲回战圈,终于令得宇文无敌惊骇不已——他这番来追寇仲和徐子陵,其实正是为了东溟派账册以及长生诀,他本打算先杀一人,再留一人逼问;可打到现在,宇文无敌已顾不了许多,惊怒之下,他一心只想杀了这两个小子!
宇文无敌使出了浑身解数,密集的矛影将寇仲和徐子陵两个人都笼罩了进去,攻势狂猛、不留余地——而寇仲和徐子陵此时也将到达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只是凭借着长生诀的奇妙功效,他们才能够勉力支撑下来。
“哥!你怎么还能忍住不出手?我都快忍不住啦!”宋玉致不晓得双龙的内力是何等神奇,自然有些按捺不住了。
宋师道依旧没有说话,但他的手已搭在刀柄之上,锐眼死死盯住战局,若有意外,他当然要出手救人,不过——意外并没发生,双龙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长生诀后劲逼退了宇文无敌,令对方负伤而逃,简直不可思议……死里逃生的寇仲和徐子陵以刀撑地、大口喘气,随即痛快地大笑了起来。
“他的爹娘可真是恬不知耻,竟给他取了个这么吹牛皮的名字。”徐子陵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语气淡的冷冽地说道。显然,这番生死之斗令向来贴合自然之道的徐子陵都起了浓厚杀心。
“嘿,不过这一回他该要改名作宇文逃兵才是。”寇仲傲然笑道,若有所感地朝大树那边望了一眼,这才和徐子陵相扶而去。
而另一边,泓而如水、迅似电闪的刀光骤现,踉跄逃走的宇文无敌在眨眼之间便已身首分离、睁目不甘而逝,杀他的人,自然是静候良久的宋师道。
轻描淡写地收刀回鞘,“是偷得长生诀和东溟派账册的那两个小子杀了宇文无敌,这个消息若传扬出去……”话止于此,宋师道微微侧身看向宋玉致,说:“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想必没有问题?”
“哥你放心,我绝对会让我未来的嫂子威名远扬的!”
31、[晋江文学城] ...
听得宋玉致这声“嫂子”叫得那么顺溜,宋师道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无奈感:或许这就是“作茧自缚”的直观体现?
宋师道能够看出,宋玉致对寇仲还是颇有好感的,天知道她为什么会对寇仲如此特殊,也许真是因为他们两个人于冥冥之中自有缘分吧……但如今这种缘分却因为宋师道的一句“心上人”给扭曲了:瞧瞧宋玉致那兴致盎然、跃跃欲试的表情,显然很是乐衷于“成人之美”,为的“情路进展”添砖加瓦……
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宋师道干脆就不解释,也不拒绝妹子的好意,只淡淡颔首道:“按之前说好的,往后我们一明一暗各自行动,那么就在此分别吧。”
宋玉致一脸了然,轻笑道:“知道啦,哥你快去追嫂子吧,我就不跟去碍事了。”
从“心上人”到“未来的嫂子”再到“嫂子”……这进展也太快了吧!宋师道终于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阿妹,这次你要做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关乎到我们宋阀的整个计划,不容有失……”
“哎呀哥你好啰嗦,”宋玉致嘟着粉唇说:“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宋师道耸了耸肩,忽然伸手揉乱了宋玉致的头发,然后脚尖轻点,霎时间就跃入了溶溶夜色之中。
“又弄乱我的头发,哥你混蛋啊!”宋玉致为她的掉以轻心而懊恼跺脚,也不知道宋师道溜得那么快,究竟听到她的抱怨了没有。
当天边泛起一抹亮色的时候,寇仲和徐子陵正东倒西歪地躺在一艘小舟里,任由那小舟顺着江水漂流而下。
“若时光倒退大半年,当时的我们是决计不敢想象自己竟能对付像宇文逃兵那样的高手的……陵少,你说我们这次回到扬州,是不是也能算作衣锦还乡哩?”
“呿,”徐子陵笑道:“仲少爷怎么也不看看你如今的穿着,简直就比乞丐还像乞丐,还提什么衣锦还乡呢!”说着他顿了顿,也有些感慨道:“事实上在方才动手之前,我们也没想过能够打跑宇文无敌啊,不过现在我却觉得,如果我们再和他打一场的话,他的小命肯定玩完。”
寇仲颇为骄傲地笑道:“那是当然,经过这番搏命,我们又有了大进步,我觉得现在我一个人都能把宇文逃兵打得屁滚尿流了,哈哈!”他这话倒也不全是吹牛,在顿悟心法、旁观了跋锋寒和欧阳希夷的比斗后,又经历一场生死搏杀,寇仲和徐子陵的实力确实有了大幅提高,几乎得到了别人苦练几年的成效。
徐子陵正想打击一下好兄弟的嚣张气焰,却是骤然话止,因为竟有一阵战鼓声乍从不远处传来——两人立时坐起身来,远眺前方,原来是三艘船呈“品”字形排列驶来,船型尖窄,显然不是普通船只。
惊疑不定的寇仲和徐子陵运足目力,只见那三艘船的甲板上各站了数十人,人人弯弓搭箭,或持着投石机蓄势待发,又或持着钓竿等锁船的工具,来回奔走,声势汹汹。船头的旗帜上绣着一个大大的“高”字。
徐子陵略无措道:“我们是否被麻烦精附体了,为何走到哪里都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