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调查员咳嗽了一下,成功引起二人的注意。
“您找到文件了?”海姆达尔说。
黑发调查员不自然的抿嘴,又没好气地瞟了眼年轻的同事,他再不出声,身旁的助手要自个儿跳到称盘上让人家掂重量了。
“这是法国魔法部的调查许可。”他把证明推到海姆达尔眼前。
海姆达尔似模似样地扫了几眼,特意在签名那儿逗留片刻,然后点点头。他相信眼前二位来之前根本没有做过功课,不知道自个儿不懂法语,不然不会让他看。他同时也相信,他们根本不重视跟自己的这次对话,按兰格的说法就是流程的一部分,而且是无关紧要的那一部分。
“没有问题吧,moieur?”黑发调查员把证明塞回给助手,吩咐他收好。
“没有。”海姆达尔说。
黑发调查员扫了眼同事,棕发调查员迅速从包里摸出一张空白羊皮纸,纸的最上方有一个代表法国魔法部的圆形徽章,他把一支又大又黑的羽毛笔小心竖起——黑色的羽毛如猪鬃般坚硬,搁在羊皮纸上,再轻轻松开手,那支笔直挺挺地悬在纸张上方2毫米处整装待发。
“下面开始关于卡雷尔.迪吕波的调查。”随着黑发调查员话音的起伏,黑色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留下一行深刻的墨迹。
“调查员序号17。”黑发调查员说完,棕发那位紧接着说:“调查员序号32。”
黑发调查员朝海姆达尔做个请的手势,“我们的调查每一次都记录在案,所以请您准确清晰地报出您的姓名。”
“海姆达尔.斯图鲁松。”
“年龄。”
“16。”
“学生?”
“是。”
“哪一所学校?”
“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
“您认识卡雷尔.迪吕波吗?”
“认识。”
“怎么认识的?”
“写信。”
“为了什么?”
“很抱歉,我不能告诉您。”
“请您配合。”
“我在配合,但是有些问题不能透露,如果您想知道为什么,可以去拜访土耳其的纽伦先生,恕我无可奉告。”
“纽伦?”
“土耳其古灵阁的负责人,迪吕波先生为纽伦行长解决了一个小麻烦,我能说的就是这些。”
黑发调查员转头问同事:“这案子里经济方面的归哪个部门管?”
棕发调查员耸耸肩。
黑发调查员嘟囔了一句,似乎准备放弃。
“我们继续。”黑发调查员转回头。“在您眼中迪吕波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有精神的老头,说话中气十足,嗓门总是不合时宜的大……不过后来就没有这样了,现在想来有点……”
“moieur,那是我们的职责。请您不要把问题复杂化。”黑发调查员明显把海姆达尔的若有所思看成了年轻人企图通过危言耸听来哗众取宠。
海姆达尔点点头,黑发调查员正要问下一个问题,海姆达尔又道,“他的遗书内容长吗?”
“……不短,二十多公分。”
“羊皮纸?”
“不,段落总长度。”
“使用的是什么羊皮纸?”
“英国产的公文用高档羊皮纸。”
“蓝湖?”
“对。”
“哦,真有钱,三十公分就要六个金加隆。”
“没错,我嫉妒得发狂,我一个月的伙食费在他那里只能用来遗书。”黑发调查员开玩笑道。
“对过字迹了吗?”海姆达尔又问。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百分之百是迪吕波的字,这点毋庸置疑。”黑发调查员得意洋洋的说。“他的秘书可以证明,她天天接触老板的字迹,新的蓝湖纸是她一个月前亲自送进去的,迪吕波告诉她羊皮纸快用完了。”
海姆达尔迟疑道,“他的秘书就在附近?”
“一墙之隔,那位女士吓坏了,面对我们的时候语无伦次,她不明白前一刻迪吕波还好好的。”
“她认为遗书和自杀是一起发生的,二者一前一后密不可分?”海姆达尔有些出神。
“难道不是?”俩调查员满脸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