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高栾突然大笑三声:“这是……百闻不如一见,都吓傻了么?”
姜扬赶紧自寻台阶:“正是正是!”
高栾与高妍道:“这位军爷可不得了,能听出阿姊箫声中的愁意,大概是军爷也从戎在外的缘故!”随即一副“你不知道吧来来来我讲给你听”的神色,兴高采烈地凑上去对姜扬道,“阿姊思念的人也在南方对楚国用兵呢!”
高妍连忙作出一脸愁容。高长卿则气得面色铁青,简直要晕过去了。姜扬倒毫无所谓,连连劝她宽心:“在南方用兵?阿姊的意中人既然投在大将军麾下,不必太过担心,大将军凡成名以来还不曾败过!”见高妍面露诧异之色,姜扬讪讪,“……我与尊兄弟性情相投,结为义兄弟,我便跟着他叫一声阿姊,还望二位不要见怪。他日阿姊的意中人归来,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必奉厚礼!”
高妍大喜,态度由冷转热,与他热络起来,问些生年家乡的事。姜扬敬她在高家排行最大,斟词酌句地与她谈话,凡事不敢不据实相告,倒像是见了丈母娘的赘婿。高长卿见他们之间气氛古怪,恨高栾口无遮拦坏了好事,中途就要带他下车,放放火气。高栾光看他比寻常更冷漠的神情,就知道哥哥现下雷火万丈,赶紧一吐舌头,先他一步围住姜扬套近乎。他三人其乐融融,高长卿一个都拉不动,下车几乎是跌下来的。
“这两个杀材……”高长卿忍不住破口大骂,又后悔没有告诉家人实情,导致现下这个不清不楚的状况,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放着国后的位置不做!”
他实在不甘心,将黑伯叫来,如此这般吩咐一二,黑伯惴惴不安:“公子这样……不大好吧?若是事情败露……”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哪里来的什么败露。”高长卿凛然。
黑伯还是不忍:“若是这药用了,到时候没有成事,可是要出人命的。况且……此处荒山野岭,调配起来难免粗糙,药力一大,小姐恐怕要吃不少苦头。”
“女人生来不就是为了吃这种苦头么?”高长卿盯着车里的灯光,嘴角挂起一丝微嘲,“他日高居殿中,享尽荣华,只要今日吃点小苦就能换来,这种包赚不赔的买卖……她还有什么可不满的呢?若是我只要与他睡上一遭,从此以后愣事没有,稳如磐石,我也早与他睡了!”
黑伯听闻此言,明白自家公子大概真是气上了头,又劝告几句,高长卿不听,他只好退下去准备。高长卿突然想起来:“过了这么些天,御子柴回来了没有?”
黑伯道还没有:“也不知在哪里耽搁了。”
“一个个都是混账东西……”高长卿看什么都不顺眼,正巧一个家奴匆匆经过,冲撞了他,他恨起来就拔剑杀人,结果摸了个空——佩剑都送给姜扬了,真是诸事不顺!
高长卿一脚踢翻跪地求饶的家奴,跟上黑伯,不亲眼看着他将药下到酒里,他不放心。他现下是一个人都不信了。为什么连至亲之人都不能明了他的意?!也不要怪他出此下策!
姜扬在车上与高家姊弟闲聊片刻,却不见了他义弟,心思游走。刚想出口询问,高长卿就捧着酒案上车来,朝着弟弟一通冷喝:“叽叽呱呱都不知道停嘴!”
第 7 章
高栾看他心情好些了,还是不敢凑上去,瑟缩在姜扬身边,十分安全。姜扬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弟天真可爱,你不要责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