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白鹿更火了:“有出息就是去大政殿上……那个!”
“敢不敢?”高栾挑衅地望着他。
“你太疯了高栾!”燕白鹿揉他的脸。“疯婆娘!”
“是你不敢想。”高栾哼了一声,“君侯可是敢正大光明抱着我哥哥游街!你敢什么!你什么时候能让我也风光一回?!”
“真是败给你了……你要那么风光干嘛?你哥游街,那是他有本事把扬哥变成国君……”
“你!”
“好了好了,嘴巴撅得跟jī_bā似的。”燕白鹿拽过他的手指头,“走就走,不就是大政殿么!我什么时候怕过了!”
“真的么?”高栾低笑,“嗯……不在这么尊贵的地方留点足迹,怎么能证明我们去过呢?我是不指望你能做君侯了,你至少给我点念想?”
燕白鹿斜着眼睛看他:“死狐狸,你想怎样?”
第二天,高长卿问姜扬第一次坐上王座,感觉如何。姜扬想了想,说:好像有点滑。
高长卿百思不得其解。
“摸上去还有点黏,反正不太舒服。”姜扬据实相告,脸上带着扫兴的神情。“我觉得有点恶心,就叫人擦了一擦。”
高长卿没打算把王座为什么又滑又黏搞清楚了。他一边帮姜扬换下厚重的玄端,一边问他:“第一次在大政殿召集群臣宴饮,大家的反应如何,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么?”
姜扬想了想:“御史中行氏在宴饮上突然抱着琴道:今日,新君登基,我要送一首歌给公子开,曲子是我自己写的,名字叫做,《嫁衣》,谢谢大家欣赏。说完,大哭着边弹边唱。我看他悲伤得了不得,几乎就要昏厥过去了,就让人把他抬了下去。”
高长卿帮他摘下冕旒:“御史大人是公子开的少保,感情很深厚,但是公子开谋逆的时候,御史大人与他决裂了。为公,御史大人问心无愧;但是为私,毕竟有师生之谊,御史大人心中还是不忍的吧。他是品行高洁的人,您应该好好地奖赏他。”
“要奖赏的人,不计其数。”姜扬捧住他的双手,望着镜子里的两人,“这里就有最重要一个。从前我说的话,现在可以兑现了,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没有不允的事。”
高长卿沉思。
“怎么?还没有考虑好么?”
高长卿淡笑着拢了拢他的襟口,“我怕我现下大概是锋芒太过。我年纪少幼,朝中诸臣,按辈分来算都是我的叔叔伯伯,你这样厚待我,恐怕要引起他人不快。”
“这有什么?”姜扬沉下脸,“我知道你有才能,当然就要重用,这与你我之间的私谊没有关系!而且我需要你。我几乎什么都不懂,没有你在身边,我很不安。我不知道做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当然,当然,我会陪在你身边。”高长卿低声安抚着焦躁不安的男人,“现下局势未稳,我们却只有彼此了,我不会抛下你不管。我要想一个完全之策。而现在,你应当去觐见太后了。”
姜扬望着镜中成双的人影。
一个心怀天下,志向高远,才华卓绝的男人陪伴在自己身边。一个几乎陌生的自己身边。
他同时也给了自己最温柔的照拂。那玉色的手指划过他的脸侧,将帮他正了正冠带,自然得好像他生来就为自己做这件事。
只有前者,他们会成为生死之交,就像战场上的弟兄们,放心地将后背交给对方。
姜扬闭上眼睛,拥他入怀。高长卿措手不及,慌乱地挣扎着,这种挣扎让姜扬不自觉将他抱得更紧。
但是不仅仅是前者。那种温柔的照拂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前所未有地感觉到,过去生活的僵硬与干枯。
“去吧。看看老太太有什么话说。”高长卿笑着推开他,他的怀里冷了下来。但是沐浴在这样温柔的笑容里,姜扬突然觉得即使前方有风霜刀剑,他也不会再惧怕半分……
“君侯,”齐太后停下脚步,望着身侧英武俊朗的年轻人手忙脚乱的模样,露出一点诡秘笑容,“这良辰美景,君侯大概是不愿意陪伴哀家这把老骨头欣赏,更想约意中人一道赏玩吧。”太后指着满园春色道。
“抱歉。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国中热闹一番。”
“是啊。筹备登基的事情已经交给卫相去做了。”
太后笑,“我说的是娶妻。君侯登基时尚未娶妻,这是很少见的好事,刚好可以将婚礼与登基礼一起办了——诸侯一娶九女,要是我记得不错,已经五代国君没有经历过这等鸿运了。这几天,君侯可以公卿世家的适婚女孩好好挑选一番,为大婚做准备。若是没有中意的女子,也可以向各国公主求婚。君侯一表人才,贵有一国,当是诸侯眼中的乘龙快婿。”
姜扬一愣:“啊……我已有意中人了。”
“略有耳闻。”齐太后扶着他的手臂穿过花园,走进一处临水的亭台,“只是男子不好娶进后宫吧。”
“不能么?……不是!”姜扬扶额,“我已经与一位高贵的女子订婚了,虽然现在身份有了改变,却不敢毁约。”
“原来如此。”太后大喜,“我听闻昨日君侯临幸高公子,还以为……”
“临幸?不,不不不……我们,我们只是很好的兄弟!”
“没有关系,君侯不必慌张。”太后拍拍他的手背,暗自挤了下眼睛,“男孩子从小就跟伴读、马夫、侍从一起长大,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