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忽地难得温柔的叫了一声他的小名,“小意。”
江意暗自叹一口气,转过身来,“妈,还有事吗?”
江母眼神闪烁了一下,带上了几分笑容,不得不说,在她想笑的时候,还是非常亲切好看的,“那我们还是回去吧,你把机票钱给我们。”
江父忽地会意,闭上嘴不吭声了。
江意却道,“妈,你要订哪天的机票,想好了我就去给你订,要说现金我也没有,也只能记帐。”
江恩忍不住变了脸色,“你他妈还有没有人性啊?这是连亲兄弟都不认了?江意,别看你现在有人罩著,等你有一天掉下来的时候,你不靠我们靠谁去?”
江意苦笑,“你放心,我还真没有想过,会有靠著你的那一天。江恩,你也这麽大了,有些话我不想多说。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在学校里读几年书,好歹先混个文凭,将来找事做也容易些。否则哪天等我掉下来,你连现在的学校也没得读了。我的话就到这里,你好自为之吧。”
他转身走向站台,上了公交车。
剩下江父江母面面相觑,心里不约而同转过同一个念头。也许,他们是真的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都怪你们!”江恩突然转过身,目光阴狠的指著他们二人大骂,“要不是你们没用,我至於今天还要受这种人的气吗?这就是你们教出的老大,成心让他来欺负我的是不是?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们连一点忙都帮不上,还怎麽做人家的爸妈的?活在这世上还有什麽意思?”
看著他一脸的狰狞,江父江母突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陌生。
回家路上的江意更不舒服了,他也说不出是哪里难受,就是整个人觉得不对劲。原本想写稿的心情给家里人一闹,就什麽都没了,再加上身体又难受,连晚餐也没心情做。可尉迟临风就要回来了,要是不买菜,两个人吃什麽?
於是拿了钱包,想去超市随便买点半成品的菜回来随便加工下就算了。可是没曾想,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软,径直坐在地上,幸好没有台阶,并没有扭到,但手上还是擦破点皮。
旁边有人路过,好心的把他扶起,“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这样啊,那您试试这个吧。”路人递过一块巧克力,江意平时是不怎麽爱吃这样甜腻的东西,就是因为尉迟临风喜欢,做糕点时用到,也只是做些点缀而已。可眼下不知怎地,突然就很想吃。道谢接过,当巧克力甜蜜柔软的滋味从嘴里渗透下去,整个人确实舒服多了。
定了会神,他还是坚持去把菜买了回来。可走到家门口,却接到尉迟临风传来的短讯,他晚上有事,不能回来吃饭了。
泄气的把东西拎起屋,早知如此,他还买什麽菜?随便煮碗疙瘩汤算了。
现在尉迟临风干什麽去了,却不是他现在有心情关心的。往嘴里扔一块刚买的巧克力,他去煮面汤了。
追风(现代生子)35
江恩很生气,身上痛,心里更窝火。
那天在夜店里好不容易遇到个金主,给了他二千块,还没来得及多显摆一下,就给那几个同学,作为自己得罪他们的“补偿费”给抢走了。
白白吃了顿皮肉之苦,原本还想借坏事变好事,借机博取哥哥的同情心,说不定还能因此让尉迟临风去报仇出气,顺便扯上关系,却没想到,江意完全不理他们,结了医药费就走,这样绝情,真是太没良心了!
江恩一分神,给自己揉药酒的手就重了些,痛得他啊地叫了出来,江母听见,慌慌张张在门口敲门,“小恩你怎麽样?要不要妈妈来帮忙?”
原本又要脱口而出的破口大骂,但江恩想想,还是忍了下来。
江意不肯管他了,爸爸妈妈就是自己最後的同盟军,要是把他们也得罪了,自己一个人可就孤掌难鸣了。
再说,哥哥不肯管自己,肯定是看自己伤得还不是太重,又是弟弟,但要是爸爸妈妈出了事,那可毕竟是他亲爸亲妈,江恩冷笑,就不信他还狠得下心!
再说,就算他到时还不肯管,如果给爸妈投个巨额保险……他的心头掠过一丝狠辣,开门时却换了一副乖巧又委屈的表情,“妈妈,刚刚我乱发脾气了,是我不对……”
见最宠爱的小儿子跟自己道歉,江母顿时心头一软,“这不怪你,是你哥做事太气人了。要说起来,也是你爸爸没用,他要是有本事,能让我们母子吃这样的苦?”
江恩深知,妈妈跟他一样,是彻头彻尾的享乐主义,自恃美貌,总以为自己应该是做豪门阔太的命,可是跟了江父,这几年越过越不如意,她也是颇多怨言的。
不动声色往外一瞟,“爸呢?”
江母撇撇嘴道,“我让他出去买点好吃的回来给你补补,住不起医院,总不能连汤也不给你炖一碗吧?”
“那爸哪来的钱?”
江母笑得有些不太自然,眼神心虚的往隔壁阿喜的房间快速溜了一眼,低声道,“你爸在他那儿拿了点。”
不问自取,那就是偷了。可江恩只淡淡嗯了一声,好似天经地义一样,知道只有江母一人在这,放下心来,把她拉进房间,“妈,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你看,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
江意睡了一觉起来,自觉精神好多了,可尉迟临风却一夜未归。
有点纳闷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