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都是二叔信得过的至交。
在他们面前,凌准没有隐瞒的必要,便将事情和盘托出。
“真没想到啊,没想到。”
“后生可畏。”
二人啧啧有声的感慨了一通,然后详尽的解释道:“那厮是个玩仙人跳的老手,惯爱找些俏丫鬟来假扮自家庶女,把上门做客的愣头青引入局中,借题发挥。手段虽很低劣,却极为有效,不知把多少人给吃得死死的,只能为他所用。还好你定力不错,没有上当。”
“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团正,也至于让他这般费心?”
凌准仍是不解。
曾校尉若真想干出点什么,就该对等级更高的将官们下手,何苦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精力?
“就算芝麻再也是能塞牙缝的。所以,贤侄你千万别妄自菲薄。”
魏主簿煞有介事的说。
“有你这么勉励后辈的吗?”
张参军从鼻孔里喷出一道不屑的气息,“十一郎啊,就算是区区一张草纸,也是有它独特用处的。所以你千万要充满信心,相信自己是个有价值的人”
“哦。”
凌准木然的应道。
他习惯了二人的说话风格,平日里不觉得有什么。
但此时,这儿还多了一个人。
许含章的灵识已穿过了墙壁,正饶有兴致的立在二人身后,听得那叫一个专注,目不转睛。
“对了,十一郎你还没说亲吧?”
张参军猛地一拍大腿,满眼热切,“我媳妇的娘家的姑姑的二婶的叔叔有个侄女儿,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又有一副宜男之相,定能给你生一箩筐大胖小子。”
“切。”
魏主簿斜斜的看了他一眼,话里有话的说:“依我之见,还是再拖个几年说亲为妙。毕竟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要是提早娶了个母老虎回去,那就一失足成千古恨,连沉香阁都不敢去了。这还算不得惨,最惨的是好不容易壮起胆子,想从沉香阁的后墙翻进去,却被母老虎给堵了个正着,吓得差点摔断腿,在床上躺了整整半个月都起不来”
“你他娘的说谁呢?”
张参军脸红脖子粗的站了起来。
“你激动个什么劲?我又没指名道姓。”
魏主簿悠哉悠哉的伸了个懒腰,“贤侄啊,我们先回去了,你也早点歇息。”
“两位叔伯慢走。”
凌准笑着送他们出门,待人都走远了,才调匀了略有些紊乱的气息,若无其事的转身折返。
“嗯,不错。”
许含章负手而立,将屋子仔细打量了一遍。
小是小了些,却比府兵们住的帐篷舒适了不少,收拾的也十分整齐干净。弓矢箭袋和横刀呈同一朝向,悬挂于一侧墙壁上,半开的木盒里摆着几颗火石,衣箱下铺了张厚厚的防水布,隔开了蜀地特有的湿意。
被子则叠得整整齐齐,四角完美的对称着,不见一分一厘的歪斜。
“过来,躺下。”
许含章忽然妩媚无边的笑了,顺手抖开被子,眸光如水的看着他。
“”
凌准不明所以的愣在了原地,面皮迅速发烫,险些将脑浆烧成了一团米糊。
“这可是军部,要是让值夜的府兵看到你四仰八叉的昏倒在地,就不太好了。”
许含章这厢反调戏成功,一洗白天的前耻,不禁身心愉快,通体舒畅,“你脸红什么啊,难不成是开始胡思乱想了?”
“来吧!”
凌准这回却没有继续害臊下去,而是毅然决然的躺到了床上,作出了英勇就义的模样。
“你”
许含章目瞪口呆。
“还磨蹭什么?赶紧弹我的眉心,帮我抽出灵识啊,就像以前那样。”
凌准似笑非笑的说,“你发什么愣,难不成是开始胡思乱想了?”
“好,很好。你有长进了。”
许含章闻言收起了故作妩媚的笑意,将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皮笑肉不笑的走到他的身前,对准他的眉心,重重的一弹。
“嘶”
即使瞬间就脱离了肉身,但凌准还是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活该。”
许含章昂着头,傲娇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