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上前行礼,对着沈獬悄声道来自己的设想:“大人,这贾晨来历着实奇怪!依卑职所见,其作案动机很大!”
“怎么就大了?”接手道司徒晨暗示的眼神,贾赦上前一步,摆出我爹是贾代善的款,愤怒着:“你们要是不给我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小心你身上的青衣红甲!”青衣外罩着红色甲胄,乃是衙役的服饰。
“大人,您看!”捕头视线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把声音再压低了一些,道:“我们也判过不少案例,像这种傻大个被人利用的也不少。”
沈獬视线往司徒晨扫去。
耳聪目明的司徒晨万分怜悯的看了眼傻大个!
傻大人仗着自己双脚双手没被人扣押着,一副义愤填膺的往前走,想要听个明白,边走边道:“你们窃窃私语着,是不是在讨论要屈打成招啊?”
他从前就算人前小霸王,遇上刑部大理寺的都会给人几分薄面,不闹事还压着身份比他低的小纨绔赔礼道歉,态度可好了,毕竟他祖父最爱那把你抓大牢里,还有刽子手砍头吓唬他了。但自从自己一时发傻,进监狱体验了回后,见他们就生气!
对得起门前象征公平公正的獬豸吗?
“赦公子,公堂之上,还请你注意规矩!”沈獬视线瞟了眼贾赦,继续看贾晨。
对方虽容貌不显,但站在那里,负手而立,视线平平淡淡的回望过来,没来由的就感觉自己矮了一等。
这等气势……沈獬又回眸扫一眼怒气冲冲三句不离爹的贾赦,莫名有些相信贾赦被当棋子。
第41章 被扒马甲
沈獬自认为生平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但对于眼前之人,总觉得对方身上透着股隐约的违和感,那张平凡的脸与睥睨的气势怎么看总有些不搭配。正暗自狐疑间,沈獬猛地看胆大包天靠近桌案的贾赦,瞧着人白嫩嫩的手,顿时眼前一亮!
贾赦吓的一颤,本来要往下拍的手僵滞在半空,扭头看一眼拒绝说话的司徒晨,只能捂着自己的手,继续耀武扬威:“别欺负爷不懂法了!告诉你,就算没有路引,也不是你刑部的职责!”大老爷可是要开始学《刑法》的人!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是个笑话吖!刑法只不过针对皇族以下的人适用。
这司徒晨要是大闹刑部了,他爹肯定没胆打人,只会揪着他揍。好生气,就算他很耐揍,也不能因为不、相、干的人被打!
带着些犀利的视线,沈獬往下一扫,瞧着同样白皙的手,嘴角缓缓一勾,心中权衡了一番,手拿起惊堂木一拍,斜看了眼贾赦:“肃静,公堂之上岂容喧哗!”
贾赦乖乖闭上嘴巴。
司徒晨瞧着人微变的神色似瞧出些端倪,才动了动自己金贵的大脑,默默回想了番沈獬这号人物。
不想不知道,一想才发觉此人乃真人才!
不像周君策那种虚的伪君子,其出身甚至比周君策良民之身更低一级。沈家据闻在前朝便是捕快,本朝成立后也继续子承父业,待沈獬曾祖父为子孙计,也是为了圆沈家能更好查案的梦想,脱离捕快行业。苦苦熬了三代,才迎来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
沈獬不负众望,从小就显露出断案的才能。抓个小偷小摸,逮个贼人,身手不凡,而且还能兼个仵作。被武帝……也就是他父皇破格录取。
为了回报知遇之恩,沈獬入职当年就把刑部挤压的旧案给翻出来,励志要让他所有的案件水落石出。
能在三十岁当上刑部侍郎,也与其出了名的拼命十三郎有关。而且,此人日后更是以一己之力推动律法改革,首次明文把普通皇室的犯罪处罚纳入《刑法》,而不是宗人府另行处理!
哎呀……撞到人手里,恐怕玩不了微服私访了。
不过想想也是蛮骄傲的,能在人眼皮子底下,把周家小姐藏的严严实实!
坐在上首的沈獬看着人玩味的笑意,莫名的感觉背后发寒,冷声问道:“据闻你也参加了周府举办的雅宴?”
“是!”
“那对于贾赦与李子章落水一事,知晓多少?”沈獬面上带着凝重之色问道。这事本来在调查周家案件中算不上起眼的,但是从周家仆从证词中若有若无的有人提及李子章似对周小姐有意,想要学那周生生,便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而且先前荣公也托人请他派几个断案能手调查贾赦无故落水一事。两者结合起来,隐隐错错的像是在印证什么。
但李子章,他早已调查个清清楚楚,敢保证在此事上绝对没有不法之心。剩下的便只有贾赦与当时引路的小厮。
小厮已失踪。
而贾赦,似乎没有贼喊抓贼的能力在,那么不是旁人献策,就是被人利用。
当然,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出现在周家小厮上。
“学生当时在以字会友,离岸儿边比较远,并不清楚。”司徒晨一脸真挚的说道。
见司徒晨万分配合沈獬的问话,贾赦默默松口气。他还以为司徒晨会死拽死拽的,然后设计坑沈大人。
一不留神就被坑的次数太多,他总觉得司徒晨不靠谱不可信,若不是皇帝儿子,他早就想套麻袋揍一顿了。
“是吗?”沈獬眯着眼赞道:“你官话说的不错啊!一点都听不出南方口音。”
贾赦:“……等等,我有点跟不上思绪。”
“……”司徒晨闻言面色不改:“我娘从小就给我请了夫子,专门教北京话!”他当年看过不少琼瑶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