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微微颔首,抚须沉思,道:“若本府所料不错,那人虽与本案关系重大,但却不是主谋。他出现在这里,便是想给咱们提个醒。”说着,从一旁掏出一张纸来,提笔蘸墨,在纸上仔细推演起来。半晌,道:“果然,过不了几日,便是那梅夫人的忌日了。”轻叹口气,道:“这胖子必要时候也指望不上,备轿,去八王爷府。”顿了一下,又道:“去把那胖子也给我劫过去。”
王朝、张龙领命出去。展昭拍了拍白玉堂,继续进行他这几日都没有去的巡街大业。然后赵虎和马汉也跟了出去。整个开封城,只展昭一人,还真是溜达不过来。
公孙左瞧瞧,右瞧瞧。偌大个书房,竟然就剩下他这么一个大闲人了。想了想,干脆去验尸好了,拎起药箱子往停尸房走。这回没了那人在后面跟着,反倒觉着不习惯了。总感觉少点什么,心里空唠唠的不自在。
傍晚,天见了黑,包拯才和庞太师一同从八王爷府回来。庞太师往椅子上一坐便开始叹气,有人来找自家女婿的麻烦,赶巧还是自家闺女怀了龙珠的时候,真是又喜又忧。
展昭瞧见他们,几步挨上去,问道:“大人?可是商量出来什么对策?”
包大人摆摆手,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这系铃人不在了,事情难免要麻烦些。二十年前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误会在里面。”
展昭再往前凑:“那,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问题把他憋的,整天想着,这个难受。
话音刚落,那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整一天,已经被展昭完全忽略的玄重温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还顺手拽了个小凳子过来。等着听说书的孩童般在包拯书案边一坐:“来,把事情完整说一遍。”说着伸手一指展昭:“还站着干什么?拿把椅子来啊。”
展昭明显还没反应过来,闻言连忙应声,小跑出去,不一会儿拎了两把竹凳子进来,挨着玄重温坐下。手肘压在膝上,手掌托着脑袋,仰头瞧包拯。
包拯看着这一老一小,哭笑不得,清了清嗓子,略微思索片刻,道:“二十年多前那梅夫人你们也都知道了,自从被封了夫人,便是容宠不衰,一直到几年后,那梅夫人有了身孕,宫中从此便不太平了。”
展昭、玄重温听得认真,见他略微停顿,便点头示意他继续。白玉堂瞧了眼展昭,想了想,也拿了个凳子,挨着他去坐好。
包拯抚须,站起身踱步,口中继续道:“当时正是正月里,梅夫人被发现有了身孕已经两个月了,先皇自然龙颜大悦,当即便欲下旨,封梅夫人为妃。”
一旁白玉堂闻言,冷哼一声:“怕是不仅仅是‘母凭子贵’了。”展昭自然知道白玉堂最瞧不上这种争权夺势的滥杀无辜,扭头伸手,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面颊,然后扯了他的手过来,揉捏他的手指。
包拯用余光瞟了他们一眼,轻咳一声,继续道:“可惜圣旨刚刚拟出,便传出那梅夫人与人通奸的传言,而且这传言,还是梅夫人身边那贴身宫女说‘走的嘴‘
’。圣上起先不信,刘皇后便提议,待孩子生出来,滴血认亲,在做定夺。然后便将那奸夫关入大理寺,梅夫人禁足。”
玄重温突然茬了一句:“小夏?”
包拯点头:“正是。”继续道:“后来孩子生出来了,却丢了,同时大理寺中的夏琴师也不见了。先皇震怒,听信了传言,赐了三尺白绫,葬在宫外。”
白玉堂听罢,明显的满眼鄙夷。展昭捏捏他的手指,伸手戳了戳他的腰侧。白玉堂腰板一下挺直,半边身子都麻了一下,然后斜过眼睛,狠狠瞪了展昭一眼。展昭暗自吐舌,默默把手收了回来。
玄重温长叹一声,慢慢抚须,道:“只怕这其中的误会却是一环套一环,最后是想解都解不开了。众人都暗中传言,此事乃刘皇后一手策划,实际上究竟如何,现在还是不清楚,真相也是石沉大海了。”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三只狐狸再加上八王爷这只狐狸心里都是门儿清的。展昭就是听个热闹,继续捏着白玉堂的手指。见这三位不在言语,才小心的加了一句:“琴师,梅夫人,怎么也与那些花魁没关系,怎么。”瞧了瞧三人,噤声,继续捏白玉堂手指。
包拯微微叹气:“所以说是孽债啊,虽是与那几位姑娘无关,却应该是与他们的父辈有关。现下一切还未揭晓,不能妄下断言。”
话音未落,公孙从外面迈步进来,手中拿着一张布条,道:“这是在尸身的头发中找到的,被绑在了发带上。”说着把布条递了过去:“尸体身着外衣,遇害该是她起身之后,只是衣着略有凌乱,且。”公孙话音顿住,面露疑惑之色:“她死前,定是受过极大的惊吓。”
“惊吓?”包拯接了布条,还未展开。闻言蹙紧了眉头:“前几人可有此种情况?”
公孙摇头:“但是不论是花魁,还是那位方大人,都是一刀毙命。”说着又掏出了一个布包:“这是学生刚刚在残棋姑娘指甲中取得,学生仔细瞧过,这不过是姑娘家惯用的香粉。”
包拯微微颔首:“那么,这凶手竟是位女子?”
公孙点头,道:“却是也不排除是男子的可能,只是残棋姑娘身上那刀口很不平整,与前几位的相比,使刀之人功夫一般。学生以前曾研究过开封府及其他地方出名的胭脂香粉,残棋姑娘指甲缝里的香粉味道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