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尘的口吻依然平静,却在不经意间低下头。雪白的脖颈完全暴露在襟口外,优美的锁骨不多不少地露出一点,若隐若现的,反倒令人更想要探索隐藏在衣裳下的风光。
容肃看着,过了许久,才伸手取来茶壶和杯子,为对方倒了一杯,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随后将自己那杯一饮而尽。
冰凉的水下肚,他才觉得那不正常的躁动有所缓解。
顾轻尘看了他一眼,取过杯子放在手心把玩,顿了顿,问道:「刚才……离傲有说什么吗?」
看着他化不开忧愁的眉眼,容肃微笑地反问:「你觉得他会说什么?」
「带我走会引发战争……之类的吧。」他迟疑地说,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回答,不禁抬头,却见男人笑容中透出欣赏的意味,他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顾轻尘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我不去南疆会比较好。」
容肃眸光一敛,沉声道:「你对本王就这么没信心吗?」
「不是,只是……」
顾轻尘抿抿唇,却没有说下去,举杯喝下容肃为他倒的那杯水。
或许是喝得急,也或许是喝得心不在焉,一滴晶莹的水珠悬挂在嘴角上,宛如清晨的露水,停驻在鲜红的花瓣上。
容肃被蛊惑了,不自觉地伸手托起眼前人的下巴,对方错愕的神色完全没有落入眼中,只有那娇艳欲滴的双唇占据了所有思维。
指腹抚摸过柔软的唇瓣,看它由红变白再变红,像是花朵从花苞到绽放,容肃深了眸光。
这样的唇会是什么味道?
顾轻尘垂着眼,令人看不清他的思绪。
容肃等了片刻见他没有反抗,缓缓倾身,吻上那饱满的颜色。
和女子一样柔软的唇,虽是男子,却没有男子的浊气,如他的人一样,干干净净。
感觉顾轻尘微微后退,容肃扣紧手指,不许他临阵脱逃,用舌头撬开那闭合的唇齿,进一步品尝对方的芬芳。
察觉那隐隐的迟疑和抗拒,他停止单方面的深吻,棕色的眸子是最好的琥珀,晃动着迷人的光芒,凝视眼前人如黑夜一样纯粹而星光璀璨的眼睛,贴在他的嘴角,柔声道:「把我当成那个人……不好吗?」
顾轻尘眼眸骤然睁大,似是吃惊,但紧接着便是哀伤蔓延,完全淹没了这双温润的黑瞳。
他没有正面回答,姑且也就当他是答应了,容肃轻轻笑了两声,抚摸过他的脸颊,温柔道:「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之后还有好一段山路要走,一点也不轻松。」
果然,睡下不到两个时辰鲁格就到了,同时带来消息,大永朝廷果然开始调动兵马往云州聚集,似乎有要将他们合围之势。
容肃等人不再迟疑,立刻动身,赶在中原兵马来到之前进入塔塔山脉。
玄德二年夏初,大永朝廷屯兵塔塔山脉以北,蓄势待发。
南宫乐是最后一个到达云州的,在他之前,上官云鹰已带着武林盟的人赶到,秦霖生为了替思煦保密身分而没有亲自前来,只派人送来针对蛊毒的解药,希望有备无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轻尘不是那种人!」
「希望吧……但如果不是……他去南疆做什么?」
走到帐篷外,南宫乐听到里面传来离傲和上官云鹰的交谈声。前者断然否定了什么,而后者的回答则有些不确定。
帐内,上官云鹰的诘问令离傲哑口。出京之前,他可以很肯定地告诉对方,他们是为了抓住容肃。但现在,他也答不出来了。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是叛徒!」离傲负气地说,但斩钉截铁的口吻不容置疑。
听到这里,南宫乐笑了,这才不疾不徐地撩帘进入,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笑着寒暄,「小离傲,好久不见啦。」
离傲眼角抽搐,没好气道:「南宫乐,你别乱称呼,论年纪,你比我小;论辈分,你爷爷都要叫家父一声叔叔;论个头——」他轻蔑地看了眼才到自己下巴的家伙,撇撇嘴。
南宫乐也不恼,笑mī_mī地说:「本来嘛,我的确没资格在你面前称大,不过俗话说得好,有求于人必先礼下于人。就凭我掌握了小尘尘的最新动态,你让我称大一回,也不为过,对不对?」
离傲眼睛骤亮,伸手抓向他的肩膀,急切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啧,非礼勿动,我家小盛盛可是会吃醋的。」
南宫乐一抖肩膀避开他的触碰,很是欠扁地拍拍衣袖。
离傲此刻哪还在乎这个,紧张地注视着少年,生怕漏过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眼神暗示。
南宫乐没有正面回答他,摇摇扇子悠然说:「看在你如此信任小尘尘的分上,告诉你也没什么,不过嘛……」
他坏心眼地断在这里,离傲的心提到喉咙口,这辈子他可能都没这么紧张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少年的脸,却无法从那双古灵精怪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南宫乐忽而一笑,离傲的心还未回归原地,少年突然板起脸,质问:「我怎么听说你要大婚了?」
「什么?!」离傲的反应比他还大,咬牙切齿地骂道:「你听谁胡说八道的!我要大婚?我怎么都不知道!」
南宫乐审视的目光绕着他的脸转了一圈,似笑非笑。「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离傲没好气地说:「轻尘什么情况?你还说不说?」
南宫乐转转眼珠,风马牛不相及地说:「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