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夫登嘴角抽了抽,摇摇头。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高岩对他精通很多国语言感到森森的嫉妒,趁他还没学会中文之前,好好打压一下,“多简单的东西,你看我,小时候一学就会!”
哈夫登无语的看他,还是摇摇头。
“哦对了!原来我一直说的是汉语,失误失误哈!”高材生推推眼睛,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好吧,下面我就用英语教你。”
做他的学生真是太苦逼了!这是哈夫登中尉内心深处的声音。
李大娘喂完猪之后也凑了过来,“我说小高啊,你问问他叫啥名,总得称呼不是?”
高岩一笑,“这我知道,他说自己叫瓦尔纳·冯·哈夫登,但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其他的都忘记了。”
原来,在他醒来的当天,李大娘就问过他的身世,这让哈夫登就犯了难,总不能说自己其实已经死了然后又活了再然后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来中国了,要真这么解释,他怕李大娘当场抽过去。
没办法的办法就是,装傻充愣。
脑袋被驴踢什么的,失忆什么的,绝对百试百灵!
主要还是村民们觉得自己这小山沟的,除了那一群鸡鸭鱼鹅之后没什么让人惦记的,所以大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以李大娘为首的一些心肠软的女士们,更是母爱泛滥,同情得跟个什么似的。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先把中国话学好了就行,让小高给你做辅导,他学问深!”李大娘还是那样的豪迈,一挥手,事这么定下来了。
所以,高岩只好每天苦哈哈的陪着这个老外一起温习儿时的纯真记忆。
“瓦尔纳还疯什么的……这名字也太长了!”李大娘连他全名都读不下来,“干脆简单点,就叫纳纳吧!好听又好记,呃,就是有点像女娃的名……无所谓了,反正你也听不懂!”
纳纳……哈夫登的嘴角狠狠一抽!其实他很想反驳,但根本没有合适的语言让他反驳,最后只好顶着这个女里女气的新名字招摇过市了。
高岩则是很不客气的笑趴在桌子上,肚子都疼了呢。
被嘲笑了的中尉先生再次捧起课本,认真学习上面据高材生说是很简单的语法,但他的舌头就像不管用一样,很多音反复练习都不能正确读出来,而当他看到那厚厚的汉语字典,汉语词典,成语大全,唐诗宋词五百首什么的之后,顿时内牛满面。
幸灾乐祸的某高姓人一拍那摞得像小山似的书,笑的得意,“等你把这些书上面的东西都学会之后,那中国的土地就随便你踩,中国的美食随便你吃,中国的小妞随便你泡!”
“……”哈夫登死鱼眼看他,表示鄙视。
一个月后,聪明好学其实是在某人高压政策下被逼无奈的中尉先生已经掌握了最基础的语法知识,起码能听懂简单的对话了,比如“你好”“谢谢”“再见”之类的不要超过三个字的短句,他还是可以应答出来的。
这让高岩很有成就感,说实话,这个外国人很聪明,什么东西学的都很快,可他又总是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做事一板一眼,笔记也做的很详细,或许这就是他的习惯?但这个人有很奇怪,记得第一次带他在村子里转悠,一些很平常的东西,就像李大娘家的彩电,张大叔家的小面包汽车,还有各种现代化家用电器和交通工具在他眼里都很稀奇,他又不像没见过世面的人,总之就是很奇怪啦、
哈夫登个子很高,这让他在李家有了充分的用处,他自己也很高兴,因为干点活就证明他不是吃白饭的了。有一次,他学着李大娘的样子去喂猪,喂到半截就被李家人大呼小叫的拦下了,李家媳妇接过饲料桶,撇嘴,“瞧你那双手,细皮嫩肉的,哪是干这种粗活的啊!”
“我可以学着做的。”他试图解释,但人家却不领情,连推带搡地把他轰屋里去了。“唉……”
中尉先生只能捧着杯子继续做忧郁状。
高岩看他一脸郁卒,凑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一把小桔子,“尝尝,可甜了。”
哈夫登瞄了他一眼,无精打采的剥桔子皮,连桔瓣的上的桔络都剥得干干净净,高材生啧啧的看着,这手指又细又长还很白,剥起这小桔子来挺好看的。
接过他递过来的桔瓣,高岩说,“无聊的时候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比如说出去散散心,到小河边坐坐,咱这里风景好,姑娘长得也漂亮,光看着心情就好。”小桔子个头太小,整个吃嘴里还不够塞牙缝的呢,“还有啊,你的汉语也得赶紧学,省得到时候你出去我还得跟着,很麻烦的知不知道。”
哈夫登点点头,“我知道的。”
两个人边吃边用英语聊天,从旁边走过的人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很快,一大袋子桔子没了影儿,高岩去屋里倒水,留下哈夫登收拾残局。
等他回来之后看到哈夫登弯着腰对着桌面正发呆,“你在看什么?”
哈夫登闻言抬起头,高材生差点把水杯给扔了,只见他鼻孔下面有一道刺眼的鲜红色,还滴滴答答的落下桌子上……“我流鼻血了。”中尉很淡定,说着就要仰起头止血。
“等等!”高岩把水杯放在桌子上,“你先用手指捏住这里。”指了指自己鼻梁上部硬骨两侧的凹陷处,“用力捏着啊,我去拿罐可乐,很快就回来!”
哈夫登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还是很听话的低下头,看着鼻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