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远嘴角一抽搐,问:“你有病吧?”
他吃了晚饭,肚子稍微舒服了些,纵然称不上中气十足,身子还是有些软,但骂人的力气,好坏是有了。
“我没病,有病的是你,你要好好养病。”张阿牛憨厚地笑著,道:“你放心,我就睡地上,好守著你,万一你还有什麽身子不舒服,也不会找不著人啊。”
“我不要你守著!我已经没事了!”萧凌远头开始疼起来,他怎麽可以和自己共处一室还要睡在他的家里?土匪都没有他这般不讲道理吧……
“不行,我信不过你。反正我说过忠叔回来前我都要照顾你,你眼睛一闭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那张阿牛根本没把萧凌远有如锅底一般黑的脸色,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放在眼里,他看天色已晚,心里琢磨著还少伺候了些什麽,看萧凌远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望著他,灵光一闪,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看我笨的,如何忘了先生睡前是要盥洗的。看你这模样肯定是自己没法洗脸洗脚的,幸好这有我呢!”
他屁颠屁颠,积极无比地去厨房取来了晚上做饭时就热著开水的水壶,又找来个木盆和一方巾帕,细致地兑了些凉水进去,感觉不那麽烫热了,才把巾帕放进去浸润,绞干了,展开放在自己的大手掌上,走到萧凌远床边,道:“萧先生,来擦脸了。”
如果萧凌远有力气,他一定会把整壶的热水往他脸上浇,浇醒他个听不懂人话的。可是他身子还虚著,看著男人一步一步地逼近自己,他努力地往後退去,直到退到床头,连腿都放到了床上,被张阿牛一把拉近了身子,嘴里嘟囔著:“怎麽萧先生那麽大一个人了,跟我儿子似的不喜欢擦脸,那可不行”,边往萧凌远脸上拭去。
“谁准许你……唔……”
这个大混蛋不知道是吃什麽长大的,力大无穷到了极点,就被他这麽轻轻一拉,萧凌远整个身子都不得不往前倾去,热巾帕覆在脸上,湿漉漉地一点一点擦拭著他幼嫩的肌肤。
萧凌远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热巾帕覆住了嘴,堵了回去。
简直是太过分了!
张阿牛离自己这般的近,近到只要一呼吸就是他浑厚的男性气味。他的手跟伺候过自己的丫鬟完全天差地别,托著巾帕在自己脸上擦拉擦去也就算了,用的力道还这麽大,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蹭红了,不然怎麽可能这麽热,热得他骂人的力气都不见了。
这张阿牛丝毫不知道萧凌远的尴尬和愤怒,仔仔细细,像给儿子擦脸似的,擦完了後还叨叨:“你脸怎麽那麽红?是不是我手脚太重了……哎不说我说啊,先生你也太娇嫩了点,我家大宝擦脸都不会红呢。”
说完,转身去探了探盆里尚且温热的水,觉得有些凉了,便又加了些热的。
这回有了满意的水温,他便端了盆来到萧凌远的面前,完全看不见萧凌远已经成为了一只熟透的河虾,还是一只不断喘气,心脏像刚被捞上岸一般活蹦乱跳的小河虾。
然後特别自然地蹲下身子,把他的脚提起来,脱去黑色的布鞋,又脱掉袜子,撩高他的裤管,二话不说,把白皙如玉的脚放进了烫热的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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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隐私的足部毫无反抗地被人看到了……萧凌远嗓子有些渴,人软软的,满肚子的话想用来骂他,聚集了全身的力气想把这人踢走,然後把脚藏起来不给他看,可是不说他的手正钳制著自己的双脚,光是双足浸到微烫的热水里,就觉得那些骂人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
这就仿佛让他光著身子一般骂人,即使跋扈如萧凌远,还得努力克服自己的羞意,又怎麽可能有能力对著看光他的人撒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