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跟张以昂开玩笑道:“还有没有啊,如果还有的话,我就不走了,跑来跑去很累的。”
张以昂冷着脸将医生给送走了。
我从后面抱了一下张以昂,小声说:“不要生气了,以后要是带人回家,我会告诉你的。今天就算了好吗?”
张以昂转过身揉了揉我的头,说道:“不怪你,你开心就好。”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进去照顾江禁,张以昂则是去做晚饭。
我进房间的时候,江禁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一个人坐在床头,蜷缩着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呆呆的看着床上不知道那个角落,眼里不时的有一串串的泪水滑落出来。
“江禁。”我坐在床头轻轻的搂住了江禁的身子,“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说出来好受一点。”
“……”江禁没有说话,略微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红肿的如同两颗大核桃,泪水一串串的往下落,眼睛一眨,眼泪就盈盈的不断往外落。
我将被子拉了过来,将我们两个裹在被子里面,我拥着江禁许久,许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禁才用沙哑的嗓子跟我说话。
他哭着说:“我弄不清楚,我喜欢的是你还是公孙羽,为什么他要走了,我就那么难过。”
我微微的释然了一些,轻轻的抚着江禁的背说道,“你对我的感情可能只是投缘,心里真正喜欢的怕还是小羽吧。毕竟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早就已经成了习惯,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他对你太好了,好的你以为自己不喜欢他也可以,久而久之,你就以为你喜欢的不是他,你习惯了他在你的身边,习惯了他对你好,可是你忘去了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其实比这些习惯更重要。”
江禁的身子不时的在发着都,我用极尽轻柔的话语跟他说着,因为怕他抗拒,所以说的很温柔。
江禁就那样静静的听着,听了许久,身子抖的厉害,就好像是一丝不挂的站在冰天雪地当中,寒冷至极。
江禁说,他身上不冷,很热,可是心冷,他觉得他对不起公孙羽,很对不起他,他说,我说的有道理。
公孙羽的离开,让江禁犹如当头棒喝,猛然之间就好像清醒了,然后生气,气公孙羽就这样要走了,一点留恋都没有,也气自己说不出挽留的话,气自己以往居然会那样对公孙羽。
那天我跟江禁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江禁也跟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其实一直以来,我跟江禁两个人,属于似亲非亲,似熟非熟的状态,多半的时候,是他在对我死缠烂打,而我本无意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而经过这一晚的谈话,我们之间的友情就真的深了起来。
有些人,没了解的时候,总觉得对方是自己的死敌,可是一旦了解了,也许不用多久,也许只是几句话的事儿,你就会将人当做是几辈子的朋友。我跟江禁应该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许凡的体质很好,在第二天烧就退了,整个人又恢复到了一惯的冷漠的样子,早上醒来跟我打了一声招呼,走的时候又跟张以昂说了几句话。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在厨房里忙活,隐隐约约的就听见张以昂跟许凡说:“那件事情你去搞定。”
然后就听见许凡应了一声就离开了,我想多半是关于鬼门的事情。我一直在想张以昂到底给了许凡多少钱,许凡竟然会答应的那样爽快,当然,无论我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许凡竟然是分文未取的,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我而已。
第三十五章:看清自己
这件事情使得我在之后很多年里一直都内疚万分,许凡死后,我时常跟张以昂提起这个人,张以昂也是直到许凡离开的时候,才说自己最对不起的人是许凡。
而我经历过了许多的事情之后,才知道,其实活的最幸福的人是我,而我总是以一种自己不知道的姿态,被人捧在手心里保护着,却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做好了早点本想叫许凡留下吃早点的,但是张以昂却将许凡给送走了。
我问张以昂为什么就这样送走了许凡了,许凡不是他的合作伙伴么,为什么跟他的关系还是好想不大好的样子。
张以昂什么都没有说,他总是这样,不想说的,就闷声不吭,而且再想问,就什么也问不出了。
江禁的烧退了,但是身体还有些虚弱,早饭是我端进去给他吃的。一夜的情伤,自责,病痛折磨,让江禁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以前看起来像只张牙舞爪的狮子,现在看着他红肿的眼睛,苍白的脸颊,干燥的嘴唇,都让我心疼不已。
我不是个悲天悯人的人,可是看到别人难过的时候,我许多时候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难过的。
“吃点东西吧。”我将清粥端到江禁的面前。
江禁维持着昨天的坐姿,双手抱着膝盖,紧紧的蜷缩了起来,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自闭,孤独的孩童。他微微的看了我一眼,嘴里的声音异常的嘶哑,他说:“怎么办?”
“填饱了肚子,有了力气再说。”我说。
江禁似乎没有什么胃口,但是在我的强迫之下,他还是些微的吃了一些清粥。
后来,江禁又睡着了。
我就到了外面的客厅里跟张以昂以为在一起,看着江禁跟公孙羽这样,我突然觉得就算张以昂没有说喜欢我,对我依然还是以前的态度,只要我们两个依然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也觉得那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