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莫離是刻意調侃,但看對方如此反應可見兩人的確交情不錯。
幾人又跟步千機客套了幾句。見莫離介紹到一個段落,司雷便出聲︰「師父,步小友遠道而來許是也累了,不如先讓春叔帶他去已經整理好的客房休息一會,待晚上再一起吃個飯當作接風吧。」
連清河點點頭,這便喚了站在身旁候著的另一名家僕。
步千機見狀,也就順勢應下。「多謝前輩。想必莫離他們剛回來也有些家事跟幾位前輩說,在下就不多打擾了。」說完又跟莫離交換了一個眼神,便跟著家僕一起離去。
見步千機離去,本來端著的幾人這才放鬆下來。對他們來說柳孤霜既然是莫離道侶也就是自家人,對待自家人那態度可就隨便多了,也就是柳孤霜首次回谷又加上失憶,司雷不免得又趁機搗亂。
「小離,來師父這邊坐。」司雷瞥了柳孤霜一眼便朝著莫離招招手,又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莫離嘆了口氣,拍拍柳孤霜的手臂便鬆開原本交握的手,到司雷旁邊坐下。回谷路上他已經跟柳孤霜介紹過谷裡眾人,原則上除了司雷之外其餘人都不會對柳孤霜有什麼意見。而司雷本人大概其實也不會做些什麼,也就是趁著柳孤霜失憶時趁機口頭上壓他幾回氣燄,以洩心頭『奪徒之恨』。
估計第一步就是…
「秋叔,上茶。」
…果然當初兩人結成道侶時那齣『媳婦茶』戲碼又得來一次。
大抵是有莫離事先說明,柳孤霜早也有些心理準備。他平靜地接過茶,見莫離先是朝著連清河那方瞄了一眼,後再朝著司雷瞥了一下。柳孤霜會意,便走向主位,毫無猶豫地在連清河面前單膝跪下。
「師祖喝茶。」
連清河笑著接過了柳孤雙手上的茶。「好孩子,這兩年你也辛苦了。回谷了就當自己家,別拘束。你失憶的事小離兒都提前跟我們說過了,大家不怪你,記不起來便罷。往後還是好好修煉、好好跟莫離過日子。留在谷也行、出外歷練也行,谷裡沒有什麼規矩,想做啥就做啥。…唉,你們倆到今天一路上也不容易,要是哪時有什麼意見相左的也別急眼。莫離脾氣不好,往後多讓讓他。」
聽著連清河的叮囑,柳孤霜正了顏色,「師祖放心,莫離待我很好。我也會好好待他,不讓他受絲毫委屈。」
聽言,連清河滿意地點了點頭。「好,這是爺爺的見面禮,你收著。」說完,家僕在一旁遞了兩瓶丹藥給柳孤霜。
接過丹藥,接下來柳孤霜又走到司雷面前,依舊接過茶在司雷面前單膝跪下。
「師父喝茶。」
「哼,我才沒你這種冰塊似的徒弟呢。」
不對,司雷師父你真的有一個冰塊似的徒弟還在凡界…咳,扯遠了。
「師父!」莫離見司雷又開始擺譜,忍不住戳戳他的腰窩。
「哼哼,師父先晾晾他也不行…好啦,喝就喝。」司雷一把接過柳孤霜遞上的茶喝下,也沒讓對方起身,便接著說了下去。
「你身為小離的『媳婦』,記得往後要好好服侍他。不得對他出言不遜、冷臉相待、忤逆命令、小離要你往東你不得往西…」
「噗!」廳內眾人聽著司雷越講越誇張,早已各自扭曲了表情,聽到後來坐在司雷對面的司陽便忍不住笑出聲音,還湊在司雲耳邊說了一句︰「你看他那身板,師兄還能睜眼說瞎話說他是下面那個,哎唷笑死我也。」
媳婦?也只有司雷這人仗著柳孤霜失憶才敢如此呼弄。
但柳孤霜也只是恭敬地再朝著司雷一個拱手,「謹遵師父教誨。」總歸誰是夫君誰是媳婦大家心裡有數便是,何況既然是道侶爭些名頭到也沒什麼意義。
見眼前這人沒什麼特別反應,自覺無趣的司雷也讓家僕遞了瓶丹藥給柳孤霜,便揮揮手讓他起身坐下。
環顧四周,只剩下靠近門口的幾個末座還有空位,柳孤霜想了一下,正想朝後方走去,莫離便伸出手拉了他衣角,讓他在自身旁邊坐。
總歸幾人坐的椅子都相當寬大,坐兩人都不嫌擠,柳孤霜也就順勢跟莫離坐在同張椅子上。
司雷見計畫失敗兩人又黏在一起,也只是瞪了柳孤霜一眼,沒說什麼。
看完一齣『媳婦茶』戲碼,也沒其他有趣的,兩位老前輩便先離了席。眾人聊了幾句,都覺得坐在外廳各種不舒適,就又移駕到鋪著毛毛地墊的內廳裡。
一走進內廳,柳孤霜也是楞了一下。看見內廳地上四處撲滿了白色毛皮,散落各處的大小抱枕、矮桌、還有放在桌上的各樣靈果吃食,他總算知道莫離好享受、私下又略帶懶散的個性是出自何處了。
在內廳裡,眾人又是恢復那副坐無坐相的樣子。莫離拉著柳孤霜在一個矮桌旁坐下,拿過幾個抱枕鋪在旁邊,便自然地將身體貼在柳孤霜身側,彷彿把對方也當成一個大型靠枕使用。
柳孤霜見莫離拿著靈果咬了幾口滿意地點點頭,又遞到自己面前的樣子,只覺得份外可愛,也就直接俯下身就著莫離的手,在莫離咬過的地方跟著咬上一口,平時的潔癖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小離兒,你前幾日說步小友正在研究恢復記憶之法,有什麼進展嗎?」連清河坐在自家道侶—火翼懷裡,懷裡抱著一個小抱枕,也是一臉『還是這樣舒適』的樣子。
火翼平時就不太管谷中事務,這回從頭到尾也是沒發表什麼意見。不過方才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