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流淌,横亘整个胸膛的四道爪印极为狰狞。
“你受伤了关本座屁事!你算什么玩意,有何资格对着本座指手画脚,轮得到你对本座指手画脚!”
雷引峰峰主十指如刀,却破不开心脏处的防御,瞬间恼怒更甚,一下下洞穿暮钰的腹部,血流如注。
“本座要你死,要你去死!给本座去死!”
身后侍从犹豫不决,却像是被眼前景象惊呆了,最不能招惹的人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峰主失去理智,一时间无法判断……
齐木看不下去了,猛地侧身,短剑在手正要冲过去。
“别过来!赶紧走,本座让你滚!”暮钰嗓音沙哑,对着齐木怒吼道,仿佛眼前要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他。
“还愣着干什么,杀,杀了他!”
雷引峰峰主并指如刀,就要戳入暮钰咽喉……
与此同时,犹豫不决的侍从猛地醒悟,浑身真元爆发,杀伐将至,齐木避退不及,几分苦涩。元婴境强者一位已经是极限,现在三人齐上,毫无半点还手之力,甚至逃走也没了可能……
没想到最后竟会跟洗澡死在一起。齐木满眼悲哀,长叹一口气,眼眸渐渐阖上。
突然,强大之极的空间波动顿现在苍穹之上,黑云翻滚重重压下,阴风怒号席卷满地残肢枯叶沙粒,漆黑半空中撕裂开一道竖直狭长的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极为轻松地扯开裂缝。
几乎是巨变的刹那,齐木猛地睁开了眼睛,满满地不可思议,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然,那人走出裂缝的瞬间,齐木瞳孔微缩,僵硬在原地。
来人一身玄色长袍,黑发如瀑,眉心一道魔纹,狭长双眸斜飞,那张脸完美得叫人窒息,令天地万物黯然失色!没有任何词汇能描述这种远远超越一般人赏心悦目的美,或者说齐木这时候已经完全无法正常思考了。
……不是渊落。
齐木身体斜了下,眸光闪烁,站在地面,存在感降低至几乎全无。
……现在又在失落些什么。
看见来人,雷引峰峰主面如死灰,瞬间苍老了白来岁,松开暮钰的后颈,身体剧烈抖动。
魔族第一战将,亲临。
凤颜几乎是在前脚踏出来的那刻,整张脸带上可怖的厉色,竟有些惊艳。他一眼看到擂台之上的暮钰,轰然色变,下一瞬便出现在暮钰身前,暮钰气血丧失过多,仅仅是站着已是极限。
凤颜站在原地,抬起手颤抖得格外厉害,甚至不敢碰,脸上的痛苦比之于先前癫狂的峰主多了百倍不止,他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仿佛濒临崩溃。
他抬头,一声怒吼震颤苍穹。疯狂的怒吼声,几乎粉碎人的耳膜,不少人当场昏厥倒地。
凤颜瞬移般出现在雷引峰峰主面前,瞬间废了他的丹田,毕升修为毁于一旦。而后拧着他的头颅,黑芒闪过后者像受了极其严重的打击,翻起白眼几乎昏迷,下一刻,指甲嵌进皮肉中,诡异的撕拉声,竟是将人整张皮撕了下来,魔光包裹全身,将人血肉剔除,那人涕泗横流满地打滚却依旧没有死去,如此酷刑可怕至极。
凤颜怒气滔天,冲天之上,失了言语,只剩下疯狂杀戮。
翻滚魔云重重叠叠,魔雾四散,凌厉杀气比之于峰主强出千万倍。
魔族灵觉超常,但凡躲藏之人均逃不出凤颜之手,完全压倒性的强大实力,魔气冲天狂暴怒气仿佛要将此地毁尽,那种气势甚至恨不得连他自己也毁了。
齐木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这场杀戮,无数弟子纷纷死去,几位峰主早在最初见势不妙纷纷离开逃过一劫,但其侍从不得幸免,死伤无数。他像雕塑般,立在原地,一言不发,毫无所感。
满目疮痍,冤魂遍地,血流成河。
都与自己没关系。
凤颜玄色衣衫丝毫不乱,整张脸却像要垮了一般,美得惊心动魄,可令山河万物暗淡无光。他想狠狠抱住暮钰,却怕弄疼了他,小心得不敢用力,像是陷进去无尽岁月苦苦不得思一般,整个人诠释着一种病态到无懈可击的疯狂。
这个珍宝一样捧在手心里的人,而今被这些低贱爬虫伤成这样!这些人都得死!这片土地就该被毁,这地域不该存在……我竟然来迟一步让他受了如此折磨,罪无可恕。
为什么受伤的不是我,为什么这么痛的不是我……
凤颜从暮钰身上滑落,如以往一样,满是绝望的,悲痛的,绝对无法原谅自己似的……屈膝跪在了暮钰面前。
嘭的一声,骨头击地的声音有些沉闷。
苍茫天底下,漆黑暗幕,狼藉的血色战场。
尊贵的传承魔族皇室,第一战将,低下头颅,仿佛受了难以忍受的伤痛,双膝跪地,虔诚而又绝望地抱住暮钰的腿,浑身颤抖。
“都是我的错,很痛对不对,小钰,别哭,都是我的错,这些都是我的错……”
暮钰呆站着一动不动,凤颜战栗不止,泪流满面。
“求求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修长的手指比暮钰还要长上一截,却很纤细极具美感,而今却像濒死般,抓住暮钰的衣衫下摆,骨节分明用力之大有如白骨般可怖。
暮钰脸色惨白如纸,伤口止血却格外狰狞。他定定地看着凤颜,稍稍轻松,仿佛自己所有的苦痛都转移到他人身上去承受般,于是抬起手,轻轻地抚上凤颜的头。
“我无碍。”
说完,昏了过去。
凤颜一惊條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