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敢相信您还坐在书桌前。”热内小姐抱怨着。她手里拿着一顶点缀着蕾丝和‘’果的帽子,是给玛丽准备的——既然王后不希望在发型上‘浪’费过多时间,‘侍’‘女’们就把心思‘’在了尽可能繁杂富丽的帽子上。
“那么我应该在哪儿?”玛丽玩笑地问。
她正在考虑着,虽然各个方面都有副手,但她在朝廷上的权力斗争中却还是缺乏辅佐。或许她应该找一个或几个幕僚。
“您应该在梳妆台面前,乖乖地让我们摆‘弄’。”热内也回以玩笑,“您忘了郎巴尔夫人的舞会了?”
“哦!”
她确实忘了。
在镜子面前,她问忙着指挥“装扮王后”大会战的热内:“郎巴尔有没有送宴会名单过来?”
“没有。”
“那你有没有恰巧听说,都有谁会去?”
“我只知道不少夫人都会捧场。您知道,那毕竟是郎巴尔夫人的舞会,”热内笑着劝道,“等您到了歌剧院,不就知道了?”
郎巴尔事先只神秘兮兮地透‘露’了一个消息:她要在舞会上介绍一个重要人物给她。
如今郎巴尔事业版图不断扩大,每天甚至比王后还忙碌;连她都要为此举办一个化装舞会,还特意向国王夫‘妇’借用了歌剧院,可见这个人物真的是相当重要。玛丽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猜测:在法兰西,还有什么重要人物,会是她这个王后都没有见到,却让郎巴尔先认识了的?莫非是国外的商业大亨?比如罗斯柴尔德或者巴林?
热内见她猜来猜去,不由得笑了:“您有没有想过,或许郎巴尔夫人所说的‘重要人物’,是指对她来说相当重要呢?”
“啊……你的意思是……”
“或许她已经有了意中人呢。”
玛丽一愣,轻笑道:“确实有可能。”
假如真是如此,那确实值得隆重介绍一番。
什么也破坏不了年轻的德·拉法耶特的好心情。他还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帮助美国建国、与华盛顿、汉密尔顿、杰佛逊等美国国父‘私’‘交’甚笃的传奇。16岁的他站在两位绅士身边,一边同他们聊天,一边将目光频频投向隔着两个圆桌、正同闺蜜谈笑的未婚妻。
就在几个月前,早已互相暗生情愫的小情侣才刚向对方坦‘露’心事,幸福地烦恼着该如何向双方家长请求婚约,而后他们就被告知:原来这两年来他和她之所以能在各种场合频频碰面,全都是双方家长的“‘阴’谋”!他们早就打算给两个年轻孩子订婚了。
阿扬公爵,也就是诺阿耶公爵的长子、诺阿耶夫人的侄子,大概没有想到,在原历史中,正是他为‘女’儿阿德里安娜选了拉法耶特做夫婿的举动,为她在大革命中保全了‘性’命。在“恐怖统治”时期,她和祖母、母亲、姐姐一同被送上断头台,就在她面前,三位亲人惨死;她自己在最后关头幸免一死,全赖美国大使莫里斯和‘门’罗夫‘妇’的干预和营救,才使她历经辗转后终于出狱。
最开始阿扬公爵夫人是反对婚约的。那时阿德里安娜才12岁,一个母亲有理由觉得这样的年纪还不需要太早定下终身大事。在和拉法耶特的监护人(他的叔叔,因为两岁时他的生父就去世了)商量过后,他们决定先让两个年轻人接触两年,培养他们的感情,再告诉他们订婚的事。
“‘阴’谋”奏效了。
正式订婚之后,拉法耶特就搬到了凡尔赛镇,与未婚妻一家住在一起。他仍在巴黎的学校念书,不过等毕业之后,他就会遵循贵族惯例参军。有军队背景雄厚的诺阿耶家族的照拂,他的前途堪称光明。
未婚夫‘妇’俩最近频繁在宫廷社‘交’圈出双入对,大家都知道订这桩婚姻已经板上钉钉。拉法耶特的朋友见他心神不属,不由得取笑:“看看我们犯了多大罪过,把一对爱情鸟就这么拆开了。”
调侃一番之后,他们才终于放过好友,让他去找未婚妻。
不想一位戴面具的‘女’士将他拦了下来。
“阁下,您就是拉法耶特侯爵?”
来者彬彬有礼,拉法耶特也不好失了风度,向她回礼,并点头称是。
对方与他攀谈了几分钟便离开;从看似平常的谈吐中,他隐隐感到一种考校、评估的架势,不由得暗自嘀咕。这件事很快被他甩到脑后。
“刚刚你在跟谁说话呢?”郎巴尔问。
“拉法耶特。”
“他呀。”
“你不是还给自己的连锁豪华酒店起名拉法耶特吗?”
郎巴尔大笑:“我是在致敬‘老佛爷’!”
“我在考虑趁着他还没去美国之前,先把他抢过来。没有了拉法耶特,美国独立战争会变成什么样?一个法国人,对美国的独立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影响?我真的‘挺’好奇的。”
“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拉法耶特从美国返回之后对路易十六的游说,正是法国从中立到同美国联盟,并直接派出军队参与美国独立战争的转折点?”
“我猜是也不是;就算没有拉法耶特,为了对付英国,法国迟早也会对美国进行援助,不过是时间和程度的问题。”玛丽在面具下笑了起来,“但也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只有阻止拉法耶特去美国,才能找出答案。”
郎巴尔瞪圆眼睛:“你想阻止美国独立?”
“我没那么自不量力。就是想拖延拖延,减少法国的参与度,让美国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