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弯着唇笑了笑,“我刚刚问你的你都没回答,现在还反过来问我?”
小王的话卡在了嘴边上,突然觉得面对赵修的时候无端端生出一股压力,就像是远远看到沈三爷时的感觉,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低下头,“对不起九哥。”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不是你的错。”赵修靠在椅子上,手指敲了敲宽大的桌子。
馥丽晶外面虽然装修得金碧辉煌,办公室却非常简洁,就像典型的黑社会堂口,方桌长凳,唯一多的大概就是桌上的那台电脑。
“大汪这个星期又为难你了吧。”
小王捏了捏拳头,没说话。赵修叹了口气,“jerry跟我说了你和沙沙的事情,他回去肯定已经跟你讲过,我也在大汪那里放过话,场子里的事情都是你情我愿,搞得太出格了不行,你该知道,我再说多了只会火上浇油,说不定他还会更恨你。”
“我知道九哥帮了我,可汪大年他……”
“他要是不这么做,又怎么逼你来找我?”赵修从烟盒了拿了一支烟,抖了抖递给小王,“来一根?”
“不了,我不抽烟。”
“我听说不抽烟的男人更招女人喜欢,看来说得没错,也难怪沙沙看上你。”赵修的眼睛藏在青色的烟雾后面,嘴角带着笑意,“要是你走了,沙沙没人顾着,大汪下手就更容易了。”
“沙沙可以跟我一起离开。”
“哦?”赵修挑眉,“你已经说服她了?”
“没有……”小王的肩膀耷了下来,脸上有几分无奈和苦楚。“她说她还没想明白。”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管不了也没法管,但沙沙是跟妈咪签了合约的,妈咪跟馥丽晶之间的关系,我们都清楚,她本来就不是想走就能走的,小王,你还太年轻。”赵修幽幽叹了一声,语气淡淡的。
小王怔了怔,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眼前的赵修有些陌生,跟他说话的时候几乎忘记了这个人比他们还要小几岁,不过是个刚刚满二十的后生仔,偏偏看起来无比的老成,相处时那声九哥叫起来一点都不困难。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汪大年这几天盯我盯得很紧,又老是让沙沙去招呼那些难缠的客人,我很担心。”
“你该相信沙沙的本事,她在这一行这么久了,知道什么东西能玩,什么东西惹不起,你既然想跟她在一起,不相信她怎么行?等沙沙跟妈咪的合约了了,你们想去哪都没人拦着,而现在,你只能做一件事。”
“什么?”小王急切的抬头看着他,像是抱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忍。”
“忍?”
“嗯,忍一时风平浪静,过了这个风口,你想干什么都会容易很多。”赵修把账册拿起来整了整,锁进柜子里。
小王沉默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九哥。”
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不算宽敞的空间里又只剩下了赵修一个人。
赵修翘着腿在皮椅上转了一圈,把没有抽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回来之后抽了几盒红双喜,终于有些腻味了,他又想念起抽惯的雪雷2号,可惜那玩意儿现在弄不到,就算有门路他也买不起,只能忍着了。
忍这个东西,用的好确实能帮人磨练心智,用得不好就等于在人的心里种了个火苗,等时机到了,这把火就能烧的很旺,把一切想烧的都烧成灰烬。
赵修站起来,打开窗户,烟味被风一吹终于散尽了。
馥丽晶做的是晚上的生意,白天虽然也营业,但是越到夜里这里的节目才越精彩。
赵修没想到出来一趟竟然又碰上了林沅麒。
他额头上的伤擦了一个星期的药,纱布终于能拆下来了,总算不用连巡场子也交给别人。
刚转了没两圈,就看到林沅麒带着一群人往豪华包间那边走。
他有意地转了个方向,到了吧台旁边。
“,那边那群人是订的豪包吗?”
“是啊九哥,那个姓林的公子哥这个星期每天都带着人过来玩。”
“嗯,你让人看着点,既然订了豪包,就用心点招待他们。”
“知道了,九哥。”
赵修点了点头,从吧台又晃了出来,他脸上带着笑,脑子里却在不断回忆着有关林沅麒的记忆。二十年前在馥丽晶的时候,有过这么一段吗?
林沅麒的造访实在太频繁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赵修一边走一边想,他跟林沅麒斗了这么多年,有一句话说的好,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他们两个倒也配得上这句话,虽然现在的这个林沅麒还嫩了点,但是雏形总还是在那里的。
即使因为那天拼酒的事情林沅麒承诺了要在豪包消费一个礼拜,他也不用每天都亲自到馥丽晶来,这实在太不像他往日的性子了。
如果说第一天只是玩玩,接下来的时间一天都不落下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赵修皱着眉,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顿住了脚步,他的心猛地沉了沉,迈开了步子直往包厢那边走。
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该死的。
赵修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门居然是开着的。
汪大年正站在包厢里,一边抹着汗一边陪着笑脸,明明里面都开了冷气的,他额头上的汗还是不停地往下掉,本来就白胖白胖的人心里一紧张,脸色就更难看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赵修推开门。
汪大年看他进来了,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