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道:“骨头都折了还不严重?亏我之前还请了高僧过来看风水,没想到不管用。”
凌博今知道他钻了牛角尖,一时三刻出不来,只好由着他一个人嘀嘀咕咕。
没过多久,常镇远就被推出来了。
他打了局部麻醉,人还清醒,只是脸色发白,有点虚。
凌博今帮他办了住院手续,又去医院小卖部买了一套洗漱用具。
常镇远见他们把他推进一间六人病房,心里就老大不愿意的。尤其旁边躺着一个干瘪瘪的老头,桌上放了两个吃碗没洗的碗,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也好像闻到了一股从老头身上散发出来的臭气。
大头王瑞两人合力将他抬到病床上。
常镇远捏着被子,眉头紧得不能再紧。、
“想什么呢?”大头边问,边把被子给他盖上了。
常镇远扭头,把被子往下推了推。
大头拉过凳子在旁边坐下,“怎么样,兄弟我今天给你陪床?”
常镇远道:“你睡觉打呼吗?”
大头失笑道:“这里也没我睡的地儿啊,我就坐在这儿,陪你说说话。你看你腿这样,万一要上个厕所啥的,也得有个人伺候啊。”
常镇远原本还没想到这一层,听他这么一说,就觉得小腹好像来了点感觉。“陪我去厕所。”他说着,就要掀被子。
过来问情况的护士见了忙拦住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常镇远道:“上洗手间。”
护士给了他一个尿壶,“你刚动完手术,别乱动,先用这个吧。”
大头接过尿壶,冲护士露出憨厚的笑容,“我这兄弟就是让人操心。护士小姐今晚值夜班啊?那我这兄弟就要托付给你看管了。要不,您给我留个电话吧,万一我有什么事不明白也好打电话给你。”
护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床头有铃,直接按就可以了。我们二十四小时有人的。”
大头讪讪道:“哦。”他说归说,眼睛还是直盯盯地看人,她走到哪儿就盯到哪儿。
刚好凌博今进来,护士原本大步迈向门口的脚步顿时收了一半,装作不经意地看着他走到常镇远的病床边,才快步出门。
王瑞笑道:“师父,你别看了,人家喜欢出家人。”
大头瞪了凌博今一眼,随即喷笑道:“以后让刘头儿招人的时候注意点,太俊的不能要。”
凌博今莫名其妙地看了眼王瑞朝自己递过来的戏谑眼神,转头将面盆等物品一一展示给常镇远看,然后才放到床底下。
常镇远道:“放到桌上。”
凌博今又放上来。
大头看着常镇远,突然道:“其实仔细看看,阿镖长得也不错。”
王瑞劝阻道:“师父,你不能饥不择食。”
大头摇头道:“不,我是在想,和尚几时能把自己吃到阿镖这个模样。”
常镇远:“……”
王瑞扭头大笑。
凌博今的手原本放在口袋里想要掏什么,闻言将掏出一半的东西又缩了回去。
常镇远眼尖,“你手里是什么?”
凌博今无奈地拿出来。
德芙巧克力。
他解释道:“听说吃点巧克力能够止痛。”
王瑞的头始终没有扭过来,他的肩膀也始终没有停下颤抖的频率。
大头注意到常镇远扫过来的目光,干咳道:“这个,也是你徒弟的一片心意嘛。”
常镇远:“……”去他的心意!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们见识到八块腹肌!
41、“虎视”眈眈(十) ...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断腿是件多么麻烦的事情,至少比脑袋撞一下麻烦得多,至少那时候凌博今能够自己上厕所。常镇远牢牢地记得第一次用尿壶上厕所的尴尬,周围都是病床,他们都不是聋子,都能听到流水声。最重要的是,尿壶最后是被凌博今拎走的。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回避着凌博今的目光。
凌博今似乎毫无所觉,依旧每天上班下班来医院看他,风雨无阻。时间一长,他几乎要怀疑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是他失散多年的私生子。
对这件事,连大头都忍不住感慨,“你小子到底是积了什么德,遇到个这么好的徒弟?”
常镇远下意识地反驳道:“他没你徒弟会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