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他开口回答,一声推门的脆响,熟悉的训斥声从屋里传来,接着越来越近:“死鬼,你又躲到哪里抽烟去了!孩子在家都哭死了,当年俺怎么看上……啊!!!”刚出门的船娘单手抱着一个哇哇哭的小毛孩,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你,你干什……”
“闭嘴!”洛风影很头痛,他明显感觉自己体力透支了,现在又出了这样的岔子。干脆利落地朝天放了一枪,“送我去城东洛家,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哪敢等他说第三遍,船娘强装镇定掉头就走:“俺这就去开车。”实则她也不敢报警,那个人浑身是血,谁知道有什么来头,万一是个丧心病狂的逃犯,她丈夫的小命就不保了。
洛风影缓缓放下枪,身子一软半靠在船边。
他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放松下来才突然感觉到冷,像那年冬天的江水,浸透骨缝的寒意。
手指下意识地弯曲,戒指,那枚戒指在哪儿!脑中有模糊的画面飞逝而过。
嘴里灌了几口冷水,他开始剧烈咳嗽,殷红的血液融入江水中,扒住船沿的手渐渐脱力……
——真的撑不住了。
——那就睡吧,一觉醒来全都会结束了。
轻缓而甜美的女声在脑中如催眠般响起。
是a的声音!
洛风影乖乖地放开了手,任自己缓缓下沉。
突然,一股力量扯住他受伤的左手腕,剧烈的疼痛使他快速清醒过来。
船家在听到身后无声无息时觉得不对劲,壮着胆子回头看,才把快沉下去的人救上了船。
洛风影略带疑惑地看着救他的人,就刚才的情况让他自己沉下去淹死才是最好的选择,又何必要救一个随时会要他们一家的命的人?
船家不安地搓搓手:“那个……你是从楠街出来的吗?”话一出口立即就后悔了,万一他真是呢,自己一家怎么办?
男人有点想笑,居然把他当越狱犯,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啊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楠街那……不对,我是说……”
“不是。”洛风影直接打断了他语无伦次的话。
“呃……”这回轮到船家惊讶了。
沉默的气氛没能保持多久,船娘已经把车开来了,最最普通的小型运货面包车。
一路的寂静,船娘帮他简单包扎过一下,现在他的脸色好看多了,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那枚尾戒。
简约的造型,熟悉的花纹,通体素净没有任何刻痕,不是这枚。
他不记得自己有戴过别的戒指。
可……那些画面该怎么解释。男人握住尾戒,眼中满是惊疑不定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