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矢心里自然被这样的消息震惊了,嘴里却淡淡地说:“你们这样的编号名字,我还真是不适应。”
他没想到布莱克已经有未婚妻了,但一想想,也对,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好好地孤寡在那里,越是高高在上,越是会有世婚,传说中的政治联姻。
“yl43407,他们家里叫她七小姐。”就像他们家管家叫怀特为三少爷一样。
“你和她有过碰面之礼,然后,没有冲动?”肖矢尴尬地一笑,小心地掩藏着自己的酸涩。
“是的,我只对你有冲动,你第一次吻我时就有,第二次吻我时也有,现在也一直有……”布莱克大方磊落地坦白着,把肖矢的手“押”到自己胯下,让他知道他有多“冲动”,倒让肖矢又羞又气,又有好几分得意。
“可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应该陪在她身边,而不是和我厮混。”肖矢撇了撇嘴。
布莱克低声道:“yl43407已经死了,在三年前。”
“对不起。”肖矢有些愧疚。他居然在吃一个死人的醋。但他也知道有的活人永远也没办法比得过死人在某些人心中的份量。
“她的死是因为我。”布莱克像是打开了心中秘密仓库的闸门。
“哦?”肖矢温柔地转过头,安静地盯着那个目光痛苦的人。
“西边的悍匪们世代与我们为敌,寻找我们任何弱点来打击,他们捉了七小姐来威胁我,逼我退兵……”
“然后呢?”肖矢皱眉。没想到情义难两全的事,也会在一千年后继续发生。一边是私情,一边是国家。
“我若退兵,祖辈们划定的疆土就要被他们宰割而去,有无数人民会流离失所,损失不可估量,所以我拒绝了他们的威胁,一直打到他们老巢去。他们恼羞成怒,把七小姐挂在城墙之上,当着我的面,用长箭射中她的胸膛。那种长箭是最原始的一种,射进去不会马上死去,但是会流血,一直流啊流,失血而亡……”
“……别说了,布莱克,这都过去了!”肖矢捂住布莱克的嘴。
有时候痛苦不可回忆,那就忘了吧。最多不过一个疤,不需要自揭疮疤,痛上加痛。
布莱克坚定的鹰眸却只是明晃晃地动了动,咬牙道:“不过没关系,我帮她报仇了,虽然有点遗憾,在乱中没能得到她的尸体,没能带她回故土安葬。但是悍匪被我逼退了几十公里,现在也不好过,这是他们应得的。”
“她会理解你的苦衷,……相信她在天国会祝福你的。”肖矢只能这么安慰他。换作是他,他也没办法平衡一个人与一个国家的重量。
“可是她的家族不这样认为,他们四处散播谣言,说我是全国最冷酷无情的男人,相信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大家族会把闺女嫁给我……因为不但会被敌国当成最好的人质,而且我不会去救这个人质。”
“你无人问津也挺好的,这样我也不用当第三者了!”肖矢自嘲道。
他真不想和有婚约的男人滚床单,这样让他觉得卑鄙。
“第三者?”
“就是插入两个人中间的意思。郎才女貌,一个猥琐的家伙插入,夺人所爱。”
“……这个比喻有意思。”布莱克闷闷地笑了一下,又慢慢地说:“其实我已经释然了。我并不爱七小姐,但是她为我而死,为国家而死,我敬重她。再无其它。我不在乎一辈子孤单,不用再拖累无辜的人,是件好事。”
“好了,也不用这么悲观……”
“所以,我现在暂时给不了你什么承诺,在法律上保证不了你的社会地位。如果你觉得委屈,可以对我说不……”布莱克深深地瞧着月光下像水一样柔韧的男人。其实他害怕把心爱的东西再次呈现在世人面前,再次成为悍匪们觊觎的对向,然后肖矢陷入危险之中。现在布莱克只想把美好的东西私藏在心尖子上,不让他受伤,也不让别人盯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