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忐忑不安地看着她进去。
经过过桥米线的这件事后,对于等待,他有种莫名其妙的心惊。因为在等待的过程中,实在会有太多太多胡思乱想的情绪。
这样陌生的情绪让他恐慌。
虽然他现在已经记不太清楚当时的想法,但那种感觉却依然留存于心,会在特定的时候涌现出来。
须臾,护士出来,脸上挂着温和而满足的笑容,“大神请您进去。”
小白站起身,向保安和护士道谢后,缓缓朝那道门走去。
房间在走廊的尽头。单独的门,门上有一长条的玻璃,洁白的光从那里透出来。
小白的心,不安地跳动。
他们是朋友吧?
那句对高勤、对保安都说得理直气壮的话突然不确定起来。
他突然想起,在等待的那天,他对这句话曾经有过怀疑。
或许,朋友这个词,只是他的一厢情愿?颜夙昂……会不会并不欢迎他的到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不管不顾地跑来,是莽撞了。
推门的手有些僵硬。
门徐徐开启,从一条细缝,到半敞开来。
嘴太快的后果
小白一直知道颜夙昂长得很好看。但今天的他坐在床上,脸色微微的苍白,头发些许凌乱,让他看上去不似平时那样气质高华,声势迫人,反而透露出一种羸弱的病态美。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黑眸,依然炯炯有神,仿佛一眼便可洞悉人心。
小白看着堆积得满沙发满地都是水果篮和花,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是空手来的。“我……”他顿了顿,整理了下语言,才道:“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颜夙昂抓着床单的手突然紧了紧。
演了那么多部戏,听过那么多人的甜言蜜语,但这样平淡的问候竟然让他在一刹那间产生了一种名为甜蜜的感情。而且汹涌澎湃得难以自制。
他不禁自嘲地苦笑起来。
看,颜夙昂,你果然沦陷了。
无论你怎么逃避,挣扎,你还是沦陷了。
——为眼前这个天真单纯的男子。
“过来。”他伸出手,拍了拍床沿。
小白依言走过去,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颜夙昂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道:“你怎么会来?”
看着他面孔未褪的虚弱,小白突然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极了,“我来看你啊。我们是朋友,你受伤,我来探病不是很正常吗?”
朋友?
哪里会有他这种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狠狠吻下去的朋友?
颜夙昂仰起头,将脑海中那些因为他靠近的小脸而产生的旖旎画面全都压下去。
“小白。”
“嗯?”
“你不该来的。”
“……”小白握着衣摆的手指顿时缩紧了。果然,他还是一厢情愿了吗?
“但是,”颜夙昂缓缓呼出口气,“无论你为什么而来。你既然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离开。”
所有的理智、良知,在见到他的刹那灰飞烟灭。梦中想了千百回的人如此真实地站在他面前,他还有什么理由什么借口来说服自己忽略和逃避?
就像犹豫着是否上战场的战士,当战利品正在你唾手可取处,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踌躇的心,前所未有的坚定。
漂泊的感情,也前所未有的清晰。
小白眨了眨眼睛,“不行啊,我明天还要参加《至贱之敌》的录制。”
“嗯。那我只好暂时把你借给他们了。”下定决心的颜夙昂心情极好,故意撅着嘴巴和他开玩笑。
小白心跳莫名地快了两拍,急忙移开视线道:“啊,你的腿伤怎么样了?”
“只是骨裂,小意思。”说着,他掀起被子,露出那条打着石膏的腿。
小白看的心惊胆跳,“这样还是小意思?”
“当然。刚出道的时候,我有一次从钢丝上摔下来,差点成白痴。”说着,他撩起头发,让小白看头皮,“看,这里是不是有一道浅浅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