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懒兔只吃窝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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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晚自习,洗漱完,我躺在床上,拿着手机,鬼使神差地给他发了个短信:苏瞻,事情办完了吗?

他回道:办好了,准备去洗澡,你呢?

我回道:我洗漱好了,躺在床上正准备睡。

他回道:嗯,那你早点睡,我洗洗澡也睡了,明天见,晚安。

我回道:晚安。

那一个星期苏瞻都没有来上晚自习,我一个人在做题的时候常常发呆。后桌王小明老问我:“云洛乾,老实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道:“没有啊。”

“没有?那你整天发什么青春呆?”

我很不满:“谁发青春呆了?”

我是在发呆吗?我拍拍脑袋,谁发呆了!我明明在很认真地写卷子的好不?低头,继续写卷子。看到卷子,才发现一个晚自习了,我一个题我都没有做……

每天上完晚自习,回到宿舍,我都会跟苏瞻短信聊会儿天。睡之前,看到他的那两个字“晚安”就会觉得很安心,睡得很踏实。

我还不知道,就是那个时候起,不知不觉中,我就已经把他放到了我的心里。

高中学年最后一次运动会,在体育委员的怂恿下,我跟苏瞻一起报了男子3000米长跑。

3000米对于有着结实腹肌的苏瞻来说没有什么,但是对于我这样一个缺乏运动的文弱书生来说,我哀嚎一声:“苏瞻你看着,这次3000米我肯定垫底。”

苏瞻安慰我:“没事的,我会等着你。”

“得了得了!现在说的好听,等我?到时上了跑道,恐怕比脱缰的野马还野马一点!”等我?简直放屁!

“我真的会等你!”苏瞻认真道。

我还是不信,苏瞻不依不饶,继续来缠着我:“小乾,敢不敢跟我赌一次?”

“赌什么?”

“赌我会等着你,不会让你垫底。”他笑容满面,接着说道:“要是,我没有等你,自己往前跑了,那算我输,你说一件事情,我一定做。但是,要是我等着你,没有让你垫底,那就是我赢了,我说一件事情,你照做,敢不敢赌?”

“为什么我没有垫底就算你赢?这算哪门子的赌?”

他挑眉:“怎么?小乾怕了?”

“谁说我怕?赌就赌!”

我那时年少轻狂,意气风发,还是太天真了,没有思考便应了下来,后来想想,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我跑到2000米的时候就已经跑不动了,后面的一千米,苏瞻架着我的胳膊,两个人慢腾腾地跑着。后面裁判大概以为没人了,都要走了,我们才到达终点。

最后一步的时候,他让我先过,然后理所当然的,他成了最后一名。

“小乾,我赢了。”事后,他拿着一瓶水过来,兴奋地跟我说着。

我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才道:“耍赖!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嗯……”他接过我喝过的水,自顾喝了两口,想了想道:“现在还没有想到,等想到了告诉你。你放心,我不会故意为难你的,一定不违背做人的原则,而且是你力所能及的。”

我白他一眼:“你是不是《倚天屠龙记》看多了?”

“没错,我要是张无忌,你愿意当赵敏吗?”

“我要吐了。”

运动会过了以后,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便要填志愿了。

我上高中后一直以来的目标是s大,爸妈期待的,也正是s大,依照我现在的成绩,报s大绰绰有余。可我动笔填的时候,却犹豫了。

我问苏瞻:“你第一志愿是什么?”

“a大。”他说。

嗯,以他的成绩,不去a大真的是屈才了。而我,是怎么都考不上a大的。

“小乾,以后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了,你会不会忘记我?”他盯着志愿书,笔在手中转了转,然后捏住,转过头非常认真地问我。

我笑得特开朗:“当然不会,我们是好兄弟啊,一辈子的。”话虽这么说,但我心中却有些失落,也说不上为什么。

“我们……只是好兄弟吗?”

“等高考完,我们全班聚餐,在‘盛夏风情’,老班请客哦!”

“噢!太棒了!”

“真的吗?啊——”

后面苏瞻的话淹没在同学们的欢呼声中,我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苏瞻没有说。

离高考越近,气氛越压抑,我整天忙着复习,也就没再跟苏瞻出去玩。苏瞻晚自习隔三差五会来,来了也不看书,就是听歌。很多时候,他似乎想跟我说说话,但看我在认真复习也就没有打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偶尔,也会静静地看着我,一看就是很久。

我复习累了,转过头,看见他趴在我旁边的桌子上睡着,桌子左上角,是他给我买的宵夜。他脸枕在手臂上,安安静静地睡着,十分乖巧的样子,耳朵里塞着耳机,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

只是这样看着他,就会觉得很幸福。若是时间能停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高考终于还是到来,我跟苏瞻不在一个考场,于是考试那几天都没有见面。

高考完的那一天晚上,在‘盛夏风情’聚餐,全班同学都来了。大家不停地敬酒,一个个嚷着“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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