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孑然一身,有何担心若是陛下有诏,总是刀山油锅,老头子也敢走一遭”
“文兄豪气令人钦佩,可文兄也该替后辈儿孙想想,若文兄获罪,他们又该如何”
文党回头望了望常事和苏任。常事连忙转过脸去,只有苏任目光炯炯。文党老怀宽慰,对董仲舒道:“老朽还有这劣徒一名,就算老朽不堪,家中自有他们照拂,由此看来,董先生教徒的本事又不及我了,哈哈哈”
“哈哈哈”董仲舒也是大笑,连连点头:“若到了那一天,我的家眷也得靠文兄的徒儿照顾了”
天色已晚,文党带着常事苏任告辞离开,董仲舒一直送到街口,几人行礼分手。一路上常事的脸色就不太好,几次三番想要说话,张张嘴又咽了回去。眼看就要到别驾府,常事还是没有忍住。
“老师,朝中真有董先生说的如此凶险”
文党严肃道:“董先生乃是大学问家,进入朝堂时间也不长,他既然都能看出来,想必更加凶险,陛下和太皇太后争权,作为朝臣夹在中间最是难做,一个不好就是脑袋搬家,老夫为官这么多年,还是明白的”
“那咱们是不是”
文党摇摇头:“晚了既然已经被人家打上陛下的烙印,在陛下没有成功之前,咱们便危险重重。”
苏任叹了口气:“巨人打架,咱们遭殃,这算什么事儿”
文党笑笑:“这个比喻倒也形象,正如子恒所言,太皇太后已经年迈,而陛下还很年轻,被打上陛下的烙印也算一件好事,只要我们熬过这段时间,等候陛下一飞冲天,自然是前途无量,你也不用太在意”
常事长出一口气:“但愿吧就是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别驾府在吉祥坊街口,向东北走是去太守府的路,向西南去苏府。三个人说了一会话,便分道扬镳。苏任低着头只顾走路,黄十三静静的跟在身后。街道上很冷清,两边的房屋中大部分已经熄灯。一阵西风吹来,凉意立刻充满全身,树上的叶子落下来几片,在灯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飘忽不定。
夜晚的成都并不是这么冷清,只不过这里离东西两市比较远,没有那么多酒肆和妓馆。拐过前面的街口,远远看见西市的灯火。和这边相比,那边可以用灯火辉煌来形容。作为标准的城市青年,苏任喜欢夜晚的灯光,那才是城市该有的样子。
快走了几步,苏任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黄十三:“苏凯走了没”
黄十三连忙答道:“昨天夜里就走了,不过他要先去一趟夜郎,恐怕还得十几天才能有消息。”
苏任点点头:“也好,让唐蒙先高兴几天,到时候让他哭都没有眼泪”
回到家中,所有人居然都没睡,崔久明竟然也在。
霍金趴在门口,见苏任回来,连忙迎上去。苏任看了一眼:“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刘高连忙上前施礼:“主人,今夜唐蒙纠集蜀郡大商贾开会,准备对咱们蜀中商会开战了”
崔久明不耐烦道:“九死一生,这一次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赶紧拿个主意,要不然咱们就等着垮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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