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闻的打扮很奇怪,赵胡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轻轻放下兜帽,赵闻冲着赵胡施礼,不是跪礼,只是拱手弯腰。
赵宇怒道:“大胆赵闻,见了大王竟然不行大礼,”
赵闻看了赵宇一眼:“在你眼中还有上面的大王吗。”
赵宇咬牙切齿,宝剑已经抽出半截。吕嘉伸手摁住赵宇,微微摇摇头,这才让赵宇压下怒火。
赵胡并沒有生气,脸上竟然带着笑容:“來呀,赵闻乃是本王叔父,还不看座,”内侍和宫女沒动,赵胡把眼睛一瞪:“耳朵都聋了不成。要让本王亲自动手。”一边寻仆役,一边望向吕嘉。
一位上了些年纪的内侍给赵闻拿來一张垫子,赵闻对内侍施礼相谢,也不客气,慢慢的坐下去。
赵胡重新换上笑脸:“叔父,两月不见您更加精神了,全身上下有种超然脱俗的气势,恭喜叔父得正大道,成仙成神指日可待呀,呵呵呵……”
赵闻也笑笑,端起几案上的水,只轻轻尝了一点:“成仙成神这是后话,大王可知我此來的目的。”
赵胡道:“叔父该不会也是來劝我投降的吧。西殴和雒越在叔父的劝说下,已经投降,但是侄儿不能降呀,祖父本是大秦将领,秦亡时祖父沒有出兵,后來受了霸王分封,为南越王,霸王灭,咱们又投靠了大汉,反反复复这么多次,这一次叔父觉得汉人能放过我们。”
赵闻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侄儿,觉得他从來沒有像今天这么聪明过:“不错,大王说的对,即便是投降,大汉皇帝也不会放过我们赵家,在场的所有人估计全都要死,但大王就沒有想过南越的数万百姓。一家人死换來千万家活命,这样的事情做了就是圣人,南越百姓会永世记着我们赵家。”
“叔父是想用咱们赵家老小的性命换南越百姓的命。”
赵闻点点头:“这么多年,我赵家自先祖开始,來到南越受越人大恩,一百多年享受着南越最好最美的事物,既然南越人养育了我们赵家,在这种关键时刻,咱们赵家就要对得起养育我们的南越百姓,”
赵胡摆摆手:“叔父果真看透了生死,看來……”
“大王,请将妖人赵闻斩首,”赵宇突然站起身,指着赵闻恨不得自己动手。
赵胡一笑:“看來并不是每个赵家人都想死,就算本王愿意,赵宇可不愿意,叔父,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好办,要走就走,要留就留,谁的命都该由自己决定,只要大王下令,愿意跟随我们去汉地的就带走,不愿走的留下,是死是活全在本心,”
赵胡点点头:“这是个办法。”一转头看着吕嘉等人:“国相,你是走是留。”
吕嘉施礼道:“南越是大王的南越,下臣乃是国相,若大王下令,下臣自当尊令而行,绝不敢违拗。”
“哦。”
“国相,”赵宇有些崩溃,关键时候吕嘉竟然要跟着赵胡去汉地,急的赵宇不知道说什么好。
吕嘉示意赵胡听他把话说完:“不过,下臣却觉得南越百姓沒多少人愿意去汉地,汉人和我越人几十年的仇恨,岂是一个苏任便能化解的,就算苏任既往不咎,汉人皇帝,汉人百姓岂能放过我等。只怕到了汉地,我越人便会沦为奴隶,再无出头之日,”
赵胡又点点头:“国相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岭南困苦不假,若是到了汉地沦为奴隶,那也不是本王愿意看见的,叔父,你可敢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赵闻摇摇头:“世事无常,汉人的话自然不能全信,但如今岭南百姓十去其八,留下的只是老弱病残,几个月的内乱,已经耗光了我越人最后一丝力气,若不接受汉人的条件,恐怕不久之后,汉军便会抵达番禺城下,江山宗庙尽毁,到那时咱们才是千古罪人,”
“我们已经和大王说好,退守置产,我南越人的将來,就不用你操心,”赵宇总算逮住一个机会挤兑赵闻。
“哦,原來还有这样的打算,”赵闻点头微笑:“置产地处林莽边缘,汉人大军若是敢去,便可隐身林莽,实在不行还可以继续向南,只要国祚不灭,我南越人还是南越人,此议甚好,小人支持,不知此计何人所出。”
赵宇把嘴一撇:“国相的意思,你有何意见。”
“原來是国相呀,”赵闻起身,对着吕嘉深施一礼:“国相为我赵家殚精竭虑,为越人鞠躬尽瘁,拿出自己封地作为国都,此等大义,天下沒几人能做的到,小人替赵家先祖拜谢国相,”
“但是,我还要问国相一句,”不等吕嘉说话,赵闻接着道:“不知国相是要尽收南越百姓去置产,还是只让陛下和百官去。据小人了解,置产虽然很好,却地方狭小,本城也并不大,恐怕难以容纳整个南越之民,国相老家虽然富裕,却也不能照顾数万百姓活命,不知国相准备将谁带走,将谁留下。”
“自然是大王,大王在则南越在,升斗小民岂能和大王相比。”赵宇再次出言,吕嘉闭上眼睛,对这个女婿简直无语了。以前怎么就沒发现,自己的女婿竟蠢笨成这个样子。
赵闻笑了笑,沒在多说,便坐了下去。
赵胡呵呵一笑:“好了好了,此事暂且不议,既然叔父两月未归,今日本王请诸位用膳,传令准备酒宴,本王要与叔父国相痛饮几杯,”
酒宴的规格很高,美食美酒全都摆上來。赵闻赵胡相谈甚欢。赵宇还准备再挤兑赵闻两句,但是赵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