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种事除了付东楼这样不管不顾的,没人敢拿到台面上来说,那这样默契地私了是最好的结果。
付东楼也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虽然别扭,却还是给付泽凯磕了个头道:“谢父亲大恩,父亲慈爱之情儿子感念终生。”
付泽凯发迹之前父母就都不在了,他独门独户一个人挣下这一大家子的产业,才重新开宗立祠,故而付家并无宗长族老,宗长族老当家老爷全是付泽凯一个人,这分家的程序也就简化了许多。
既是已经决定分家了,付泽凯索性好人做到底,卖瑞王府一个大大的面子,给付东楼分家产就按照嫡子的份例来。
“产业分给你,也算是你嫁入王府的嫁妆,今后你要学会自己打理,不懂的就去问你母亲。”付泽凯说了句场面话,“快起来吧,你大病初愈,跪久了仔细病情反复。”
付泽凯一副慈父模样可是把付东楼恶心的不行,心道你要真是关心我,怎么还能差点让我死在你家后院,还能让你的儿子女儿相府的奴才轮番作践我?我之前是好性子觉得自己是私生子不想计较,若不是今日实在忍不了了,你是不是就要坐视我被弄死在相府里?
付东楼也就是心里想想,付泽凯现在是他的财神爷,谁也不能跟银子过不去是吧。财神爷喜欢演慈父,自己当然也要配合着扮孝子。
“让父亲费心了,都是儿子的不是。”付东楼躬身,还把茶杯端起来奉到了付泽凯手里。
“公中的祭田是不能动的,那是要留给继承家业的嫡长子供养宗祠的。这家里剩下的房产,现银,田庄,铺面,你们兄弟姐妹六人均分六份就是。明日为父就请人来给你办过户的手续。你若是想搬出去亦无不可,我会叫你母亲给你挑一些合用的下人给你带过去,只是大婚的时候还要回相府来办。”
碍着有外人在,付泽凯总不能把自家有多少银子田地都抖出来。可虽是简单地说一分为六,但这话也是当着王爷和工部侍郎的面儿说的,若是最后真的藏了猫腻动了手脚,还不立时传的满朝皆知,付泽凯也就没脸上朝了。
过犹不及的道理付东楼是懂的,今天能这样已经是善之又善了,他也要适可而止。宰相府究竟有多少钱付东楼不知道,可绝对不会穷,从付东楼现在住的碧管院里的那面玻璃妆镜就能看出来。再说了,付泽凯毕竟还有定国公的爵位是大楚的开国功臣,现在又手握重权,岂能没钱。
付东楼甚是满意,表情不由得柔和许多隐隐含笑,能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对于莫名穿越而来的自己已经是很好了。就算将来包办婚姻过得并不幸福,至少自己不至于吃用别人的东西直不起腰来。有了这些产业做本钱,自己开些小买卖也是好的。经济独立了人格才能独立嘛。
小心筹谋了多日,一宿一宿睡不好觉,如今终于有了个好结果,付东楼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股疲惫的感觉瞬间袭来。
这种勾心斗角时时算计的日子,真是不适合我……
“下官听闻宰相大人在城郊有一处温泉山庄的私产,东楼身体不好,宰相大人何不把这处庄子贴补了东楼也好让他调养身体?”
突然出声的翟夕说得付泽凯心里一紧——他是怎么知道我有处温泉山庄了?还知道是私产!
所谓私产,而不是相府的产业,那就是说这处庄子是宰相的小金库了。无怪乎此言一出付泽凯面露苦色而曲氏一脸惊诧之余还颇为愤愤。
“翟大人处处为东楼考虑,师徒情深我这个做父亲的亦是自愧不如,就依翟大人所言。”这个翟夕,表面上整日里不无正业,背地里都能知道我有什么私产,当真是小看了他的能耐!付泽凯面上笑着应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既然是贴补私产,那自然不能占用分家的份例,付东楼的怅惘心绪被小小的兴奋代替了。翟二傻,看不出啊,你还知道当朝相爷的小金库,你这是当宰相夫人的料啊。够哥们够义气,这份情意兄弟记下了。
朱红的唇瓣挑了起来,得意的微笑落在柏钧和眼里却让瑞王爷的眼色更多了几分寒意。
“本王今日唐突了,叨扰良久也该告辞了。”柏钧和站起身,瞟了翟夕一眼道,“本王找翟夕还有公务,这就告辞。”
“王爷难得来一次却让您看笑话了。”付泽凯赶忙起身相送,心道这尊大佛和那个小鬼可算是要走了,“楼儿还不送送王爷。”
付泽凯和曲氏自然也是要去送的,可付泽凯却特意把送出大门的任务交给了付东楼。倒不是他借着宰相的官位托大,毕竟付东楼身份在那摆着,他送更合适一些,许是王爷也乐意呢。若是付东楼真能拢住王爷的心,对大楚可是件好事。
只能说,付宰相把事情想得太好了……这完全是个误会……
付东楼在看向柏钧和的时候就察觉到柏钧和对他不善,送人这差事本是有些抵触的。可人家刚才眼睁睁看着自己明着暗着借了王府的东风也没拆台,只是一直坐那儿玩手上的扳指,这份情还是要领的。于是付东楼一路礼数周全态度恭顺地把柏钧和送出了大门。
翻身上马,柏钧和矫健飒爽的动作与颀长挺拔的身姿再次吸引了付东楼,不禁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