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季北打断他:“我皮糙肉厚身体壮,你怎么能和我相比呢?”
毕子灏神情有些黯然:“我自然不敢和皇上你相比……”
“我不是这意思……”方季北听出他语气不对,忙道,“我是担心你,要是你感染了风寒或者什么,就麻烦了……”
“我现在俸禄不少,足够请太医,不用你掏钱。”毕子灏斜斜看方季北一眼,狐裘上的皮毛滑过他脸侧,有几根毛大概是进了鼻子,他“啊嚏”一声,打断了神气的表情。
方季北忍不住笑:“我还没吝啬成那样,是真的担心你。”
毕子灏把头埋在毛皮里,偷偷笑了,声音闷闷地传出:“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啦,找穆老丈比较重要。”
为了找穆老丈,宫里的人几乎全跑了出来,方季北本是怎样也要阻止毕子灏的,但最终拗不过他,只好和他一组来找。
此刻见毕子灏一张小脸冻得通红,方季北觉得有些心疼,干脆靠得近了些,伸手把人抱在怀里,把他温暖的体温分给毕子灏一些。
他专心搜寻四周,自然看不到毕子灏“赚到了”的笑容——即使看到也不会明白就是了。
在这茫茫白色中找人着实不易,冬天黑得早,眼见天色渐渐暗下来,极目也看不出多远。方季北干脆拉着毕子灏站在高处,四下张望,却依然看不到人影。
“咦?皇上你看,这里的土好像被翻过。”毕子灏忽然发现什么,叫道。
方季北连忙看过去。果然,在稍远处有一块土地与众不同,白黑夹杂。他们连忙走过去,见到一串脚印延伸出去,直到远处小山。
“难道是穆老丈查看这里土地的时候正好下雪,他为了避雪往山那边走?”方季北自语道,跟着脚印过去。
京郊遍布不高的小山,例如眼前这一座。山不高,登上去也容易。
“小心点,这下面可是山谷,跌下去不好爬上来。”方季北叮嘱毕子灏,拉着他走到山崖头,寻找脚印。
“难道穆老丈掉下去了?”脚印在崖边消失,毕子灏皱眉低语,“这么明显的山崖,应该不至于,再说就算掉下去,这里也不是很深,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穆老丈年纪虽然大了点,身体却好,再说他常年劳作,应该很灵活。
方季北也皱眉,四下看着。
洁白的雪几乎埋没了万物,不过山头因为风吹,已露出土地本色,还有一些半黄的绿草点缀其中。
方季北眼光忽然落在一丛草上:“这草……”
他走过去,蹲下身仔细看着那丛野草,脸上露出惊诧表情:“有人在这里拔过草,而且是连根拔起,小毕你来看……”
“小心!”毕子灏忽然大喊一声。
方季北只觉脚下石头松动,一阵山风猛烈吹来,他失了平衡,便要栽倒。
倒落之处是山谷,方季北伸手想抓什么东西,在碰到那丛草时一犹豫,反而放开了手。
这草很可能有什么用,反正山谷也不深,掉下去应该也没关系吧。
这么想的时候,手被什么拉住,冰凉而滑腻的触感环着他手腕。方季北一愣抬头,眼前的是毕子灏焦急的脸。
他迟疑了一瞬,再想放手却也晚了。两人的体重相差甚远,毕子灏怎么可能拉得住他,反而被他带得滑下山谷。
毕子灏只觉身体迅速下坠,身前的人却始终紧紧抱着他,保护他不受伤害。
他把头靠在方季北胸前,唇角绽出一个微笑来。
山风刺骨,两人落到雪地之中,虽然没有伤到,冰冷的雪却飘入二人袖口领口,化作寒冷的冰水。
毕子灏身体不太好,当即便几个喷嚏打出来,身体微微发抖。方季北抱紧他四下看去,山谷中光线极暗,仓促间却也找不到上去的路。他抱着毕子灏走了几步,感觉到他瑟瑟发抖,便忍不住皱眉。
终于在山壁上找到一个小洞,方季北也来不及多想,抱着人走进去。洞很深,他拐了个弯便把人放下,燃起火折子查看毕子灏的情况。
他将人保护得很好,毕子灏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他受不了寒,脸色有些发白。
方季北迟疑了会儿,开始脱衣服。他外衣被雪浸得极湿,不过内里还是干的。他把里衣递给毕子灏:“把湿衣服脱下来,穿上这个,我出去找点柴火。”
毕子灏看着他,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你……你的身上……”
在火折子的微弱光芒下,也可看到方季北身上满布的伤痕。横七竖八浮在他胸膛上,有刀伤有鞭伤,有一道甚至从胸前竖着下去没入腰间。
毕子灏人有些颤抖,想扑上去确定这些伤痕。
方季北低头看看,不以为意地笑了声:“吓到你了吧,都是旧伤,难看了点就是。”他披上湿衣,还摸了摸毕子灏的头,“留在这里等我,把衣服披好,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出去,毕子灏把他的衣服抱在怀里,眼神渐渐冷冽。
好多伤,很重。这人该是怎么活下来的?受了多少折磨,甚至有多少次面临了死亡?
毕子灏心中一阵发冷,连得身体越发寒,牙齿都在打颤。
“小毕,很冷吗?你忍一下,我马上去生火。”落入一个温暖怀抱,方季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依然是老实带着点温柔。
毕子灏在他怀里猛摇头,一手拿着火折子,另一只手开始对着他的衣服不规矩。
他很快把方季北草草披着的外衣扒下来,露出大片胸膛。毕子灏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