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他懊恼非常的当口,身边忽然一阵冷风飘过,小二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一转头,差点没尖叫出声来。
身后原本没人的,这会儿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个少年人来,背着个大布包,幽幽地站在那里。
“你……你……客官来杯茶么!”小二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这时候还不忘做生意。
青桐拿出银子,放到小二掌心,“我们家公子的茶钱。”然后从他身边走过,很快不见了踪影。
妈呀!没、没有脚步声!回想到刚才给钱时触到的手指,那真是冰凉冰凉的,比数九隆冬的雪水还凉。
他、他该不会见鬼了吧?小二白眼一翻差点没晕过去。
而青桐已经远远地缀在自家公子的身后,公子身边,还有那个男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青桐一直觉得,他是离他家公子最近的人,他就是他家公子的琴。
可有时候他觉得,也许,那个男人才离他家公子更近。
至少,如果是青桐自己做了那么一碗面,他家公子是绝对不会吃的。尽管,他也不可能做出水准那么差的面。
温念远到底清不清楚,他已经得到了他家公子多大的优容?
没有关系。
按下心头略有点乱的思绪,青桐的脚步变得更加安静,他只是一把琴,他只需要永远做公子的琴,就能永远陪着公子。
毕竟,那两个人,是兄弟。
七弦没有管一直跟在身后的温念远,径直回了烟花巷,他慢慢地走过一间接一间的花楼,这个时间这些勾栏大多没什么客人,很多姑娘甚至还没起床。
等他走到红袖阁的时候,红袖阁的大门紧紧关着,显然也还没开始一日的营生。
只有那甜腻腻的脂粉香气,依然无时无刻不萦绕在鼻端,就连死亡都不能阻止这种暖情的暧昧味道。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几声低低的啜泣声,好像有人在哭,哭声却不敢放开,压抑得很,让人听了不由自主地觉得胸闷。
远远看着,像个男人,穿着普普通通,哭得有点失态。
“又是一个。”
“这是第几个了,蕊姬姑娘这一死,全城的男人都得哭一哭。”
“可不是,这一天里就好几个来哭了,倒比死了老子都伤心,男人嘛,不管有钱没钱,哪个不喜欢逛逛窑子呢,不过为了死了的婊/子哭,也太难看了。”
“别这么说,蕊姬姑娘是个好人,要有机会从良,谁愿意在那种地方待着。”
“也是。”
“……”
听着人们小声的议论声,他们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对七弦公子和温念远这种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