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在外面忽然响起来,吓了生景一跳,第五元素,是自己的。可是,这个点是谁会打过来呢?
生景拿起来一看,陌生号码:“喂?”
“嗯,到家了?”
“咦,韩先生?”
“对,是我,没睡?”
生景奇怪地将电话拿离耳边瞅了瞅:“你为啥会有我号码?”
“这很简单啊,只要我知道你们主任的电话。”
擦。
所以是那个不讲道义的死老头出卖了我是吗?
人与人的相处能不能真诚一些?
生景嘟囔着骂了一句,韩少阳听得清清楚楚,但不接茬。
只问:“你喜欢吃什么馅的包子,猪肉芹菜?香菇?还是西葫芦?”
生景又再次看看表,夜里十二点半:“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打电话过来就为了问我喜欢什么馅的包子?”
“当然不是,其实我还想问你明天晚上介不介意一起吃个饭。”
哦,介意的。
“韩老板,你到底什么意思?”
韩少阳低沉着嗓音笑起来:“看不出来吗?我在追求你啊。”
“……”
“就靠几个包子?”
“……”
“当然不是,你没看我问你要不要约饭了?”
“对不起韩先生,我有男朋友了。”
生景觉得这样聊天简直就是浪费生命,虽然他是死了,但也不至于随随便便浪费时间啊喂。
韩少阳却说:“你那充其量只是个男炮友。”
呵呵呵,你这样直白就不好了。
“对不起,我只知道撬别人墙角不好。”
“不,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是在帮你脱离苦海。”
“再见!”
撂下电话韩少阳再次低沉地笑了,这孩子似乎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软呆,某一方面简直固执得可怕。他从刚才回来到现在,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理清了对生景这个人的态度。是的,他喜欢他,无论从第一眼还是接下来的相处,他都觉得这孩子非常对他胃口。这样难得的人放着不追太可惜了,他理应该收入囊中。
韩少阳想起生景最后来那个极其不情愿的“哼”,绵软的尾音夹带上浓重的鼻音,绕得他心中一片柔软。他一边煮咖啡一边暗自庆幸,刚才的心血来潮下去买东西的决定简直是太对了,遇上了这个孩子,未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再那么无聊。
于是今夜格外活泼泼的韩先生给他的老伙伴儿弗兰德打了一个电话,决定跟他分享一下这份喜悦。弗兰德睡得迷迷糊糊地将电话接起来:“嘿,韩,我希望你最好有足够重要的事情。”
“当然了老伙计,我要恋爱了。”
“小景?小景?”
生景睁开眼,他妈正在厨房里叫他,床头指针指向七点,是了,该起床了,一会儿还要上学。
他慢腾腾地爬起来,昨晚看看得太晚,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他妈还在厨房叫他吃饭,“一会儿有入学典礼,可别迟到了。”
生景茫然,入学?什么入学,我不是都初二了吗?
他有些不解,收拾好东西便出了门。路上景色快速地变换着,到了学校发现全都是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老师和同学。有人在前面讲着话,有人在一旁笑嘻嘻地同他打着招呼,生景这才想起来,哦,对了,我现在高一。
他闭闭眼嘲笑自己真是困糊涂了,这种事情都能记错,他妈不是前两天才给他交的升学费吗?
他睁开眼睛,看到前面路口是红灯,将车慢慢地停了下来。
今天上午还有两个手术要做,过两天就是他妈的祭日了,要找时间回去看她。
对面的一辆越野车突然加速朝他冲了过来,速度很快,生景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便直直地撞在了他的车上。前车脸撞毁,有炸裂的玻璃穿透他的胸腔,他清楚地看见自己慢慢地卧倒在驾驶座上,一个人从撞得不成样子的自由光上走下来,一步一步,鞋子踏在冷硬的柏油路上,传来“踏踏”的声音。他就这样,以从容不迫之姿来到他面前,默默地注视着他,眼角眉梢逐渐爬上了嘲讽的笑意,食指上一把黑色手枪溜溜地转着,周围很静,有风吹过来,他听见自己的血不断地涌出来,汇成流滴落在鞋面上,滴答,滴答……
生景睁开眼,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光从窗帘后透进来,是楼下24小时便利店的招牌。屋外有细碎的人声,他闭着眼睛又躺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胸闷。
梦中那个黑黝黝地枪口抵着他额角的触感清晰如显,冰凉的,冷硬的,伴着那人沉凉的嗓音。他说: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弄死你吗?
因为我不屑。
☆、第四天
七宝正在试图扒生景的房间门。
它饿了,奴才今天给它挖的罐头比平时少很多,难道是他要失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