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景把手里的a4纸团成一团捏在手心,眼色深沉得锁着赵鑫身后的赵小宝。虽然手里已经拿着证据,但是成景仍然不肯相信他这些年心疼的小孩是个心机沉重的人。他只要没听到赵小宝亲口证实,他便不肯相信。
而赵小宝从进门到现在头都没抬一下,就跟在赵鑫身后。赵鑫往前走,他便往前走,赵鑫停住,他便停住,看上去特别黏人。尤其是他身上还穿着校服,板扎的上衣和笔挺的裤子把人衬得特别稚嫩。
温恒远看着这样的赵小宝,忍不住在心中冷笑起来。就是这副模样,骗了多少人了都不知道。想他刚刚都跟成景解释的那么清楚了,成景这家伙还是在下意识地维护着赵小宝,真是可恨。
赵鑫目光如炬地扫了温恒远和成景一眼,以他的眼力不会看不出俩人之间有猫腻。当着他家小孩的面,他不想跟成景起冲突,便警示了他们一下,并不予追问。再回头看赵小宝那扭扭捏捏的模样,赵鑫特别来气。心说这小孩怎么在家里跟自己面前就特别牛气,什么混账话都敢说,什么混账事都敢干。一出门就变得跟个小姑娘家家一样。
他拉了赵小宝一把,把赵小宝从他身后拽了出来,推到病床前面。在家里两个人已经说好了。在浴室那样尴尬的地方,父子俩人又打了一架,才终于把这件事情协商好。可说是打一架,赵鑫哪里舍得真动手,也就是让赵小宝把气都撒在他身上。撒完了,再带着赵小宝来医院里道歉。
赵小宝被赵鑫推到病床前,想着自己今天在赵鑫身上咬出的遍体伤痕竟在心里自鸣得意起来。
一直以来那种报复性的噬咬都让赵小宝很亢奋。尤其是看到赵鑫身上全是他留下来的印子的时候,赵小宝整个大脑都充血了。所以就算赵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他也没有多少失落的情绪,到最后还答应了赵鑫过来道歉。
“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不该拿水杯砸你。”赵小宝背对着成景和赵鑫,笑着对温恒远道歉,语气真挚又诚恳。可那张欠揍的笑脸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道歉,分明是在挑衅和激怒温恒远。
温恒远长这么大头一次吃这种闷亏。从来都是他这么搞别人,现在却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小辈给阴了,他真是一口血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
赵鑫看温恒远迟迟不回答,上前打圆场道,“小宝,把午饭给你小远叔摆好。”
赵小宝应了一声,把手里提着的保温盒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拉过用餐桌子,将保温盒里面的饭菜一样一样地端了出来。
赵鑫见赵小宝这么听话,脸上终于浮现了满意之色。
反观温恒远,那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他知道这时候发火便正中某人下怀,只能强自忍住,硬是挤出了一抹难看的微笑,说,“小孩子嘛。我哪里会生气。道歉什么的就不必了,我担不起。”
这时候一直站着的成景给赵鑫使了个颜色,用口型说道,“出去谈谈。”
赵鑫看了那两个还算和睦的人一眼,率先一步走出了病房。成景紧随其后,跟着赵鑫找了个无人的阳台站着。
这两人一走,病房里的两个人便原形毕露。
“你的确担不起。”赵小宝回答的是刚刚温恒远的话。道歉什么的,他一方面是给赵鑫面子,另一方面嘛,他纯粹是想来看看温恒远。想看看温恒远收到那张传票之后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温恒远自然不肯被赵小宝压过势头。再者说,十几年前的案子,证据早已消损,遍寻不到。而人证都是参与其中的当事人。他不信赵小宝有能耐找出直接的证据来指证他。“你尽管放马过来。难道我温恒远还斗不过你一个没人要的野种吗!”
赵小宝笑得越发粲然。“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证据?我跟你讲,野种也有野种的好处,老子又不是亲老子,自然什么都能干。而且你也应该也有所体会,有些话想要套出来很简单的,只要在床上。”
温恒远听到那句什么都能干,脸色愈发阴郁起来,开口问了一句,“你听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吗?”现在在他眼里赵小宝就是一个冰冷的没有良心的蛇。
赵小宝摇头,“没听过。是说蛇把农夫咬了吗?哈哈,要怪就怪那个农夫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傻子!这世上哪需要他这种好人?为了替一个杀人犯赎罪对另一个人好,却在潜意识里想让这个人变得跟那个杀人犯一样。换了你,你会领情吗?他妈/的,不要跟我说什么知恩图报!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长大的吗?从小到大衣服要按照你的喜好来穿,吃饭要按照你的口味来吃,连发型都要按照你以前的来。”
温恒远被他说得一震。
赵小宝接着把自己的一双手伸到温恒远面前,继续说道,“这双手可是跟你一样弹了很多年的钢琴的。明明心里恨不得杀了你,却不得不在赵三金面前把你当成偶像一样崇拜着。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得意赵三金这些年一直忘不了你吧?”
温恒远要说不欣慰那是假的。他这些年一直在国外进修巡演,并不怎么回国,跟赵鑫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之前他还嫉妒赵鑫对赵小宝太好,现在经赵小宝这样一说,他才意识到原来一直以来赵鑫都是把赵小宝当作自己来养的吗?怪不得……怪不得这孩子的恨意会这么深。
赵小宝发泄了一通怒气,觉得赵鑫和成景也该回来了,便回身坐到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