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诚又是一愕,李庆成拱手道:“既是认错人,还请包涵,后会有期,告辞。”
孙诚短短片刻连珠炮般被逼问数句,还没回过神,下意识拱手,目送李庆成再次转身离去,走出酒肆一步,小二便喝道:“狗娘养的!吃饭不给钱!打他!”
李庆成吩咐道:“别杀人,用这个吧,喏。”说着把筷筒递给张慕。
那时间地痞十余人各举木棍冲来,大声辱骂,看那模样便要当街开殴。
“你奶奶……”
方青余随手掂了张条凳,横抽一记,把那人抽得满嘴喷血。
张慕接过装满木筷的竹筒,手掌一翻,以“漫天花雨”手法洒出十余根木筷。刹那间无声无息,点倒一地人。
短短片刻,满街静谧,李庆成带着两名手下扬长而去。
李庆成身无分文,横竖没事,便在市集内随意闲逛,却不买东西,西川物产与京师大相径庭,李庆成看看尝尝,把能吃的吃了个遍,也没提付钱的事。
逛了一下午,李庆成在东西城交汇处的河旁寻了个地方坐下,河道冰封,李庆成朝冰上扔了块小石子,问:“什么时辰了?”
“酉。”张慕说。
天快黑了,方青余抻了个懒腰:“回客栈去?”
李庆成道:“去孙府。”
午后,孙诚雇了辆车,把被点倒的地痞们运回孙府。
孙诚道:“他们……看样子是猜到了,可是……”
孙岩放下手中账本,问:“说的什么?”
孙诚把情况详细说一次,孙岩哭笑不得,把账本扔到一旁,吩咐道:“全家准备,到大门外恭迎李公子。”
时值黄昏,李庆成穿过长街,走向孙府正门。
那处已站满了人,孙岩带领全家老小亲自在门口恭候。
李庆成笑道:“果然是聪明人。”
张慕道:“应是等一下午了。”
李庆成点头,一掸袍袖,拱手笑道:“国舅爷。”
孙岩不现喜怒,淡淡笑道:“李公子,怠慢了。”说毕作了个请的手势,门外二十余男丁躬身施礼,簇着孙岩与李庆成进了孙家。
22、折梅手 ...
孙府富丽堂皇,七十余间大院套着百余间小院,赫然占据了汀城东隅足有四条长街的区域,几可与虞国王府相比。
傍晚时唐鸿办完事回城来,到得孙府外叩门,自有家丁接待,入大门,迈二门,层层错落,宅院内绕得唐鸿晕头转向,被领至边院正厅,方见孙岩居主位,李庆成占左下主客位,随手撇着茶碗闲聊。
厅内又满满地坐了五六名老头子,看模样都是孙岩的叔伯辈人。
张慕与方青余一声不吭,站在李庆成身后。
“回来了?”李庆成道。
唐鸿抱拳躬身:“按足公子吩咐办了。”
孙岩看着唐鸿,正要起身,李庆成道:“麾下小厮,方才着他出城去办点事。”
孙岩连连点头,又道:“去年秋的收成,商赋俱比往年高,但北疆一战,京师抽得也比往年厉害,待到入冬,光景却不及前几年了。”
李庆成淡淡道:“总会好起来的,匈奴再多,总有全杀完的时候,再过数年,待朝中安稳,小天子登基,愚弟觉得朝中……”说毕抬手虚虚一拱:“也该对边疆用兵了。”
一名老者频频点头,抚须道:“李公子是何处人?”
李庆成笑道:“先父是秦州人,可有好些年未曾回去了。”
数名老者彼此交谈,孙岩又道:“李公子远道而来,横竖无事,便在寒舍多盘桓数日,你我一见投缘,张兄又是故交,还请切勿嫌弃。”
李庆成笑道:“若连孙家都嫌弃,天下便无住得下脚的地方了。”
众人笑,李庆成又道:“都道京师皇宫气派,如今看来,兄台府上却也不输天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