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笑了一声。
要是真以华熙为标准,他这辈子怕是都要打光棍了。
“那,如果我这辈子都遇不上比你好看的人,怎么办?”华夏问。
“那就凑合,跟你儿子我过一辈子得了。”华熙回答着,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就他和爸爸两个人,好好过一辈子。
这么想着,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心里也特别舒爽。
华熙虽然人长得妖了一点,可毕竟是个十四岁的孩子,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一脸孩子气。华夏勾起了唇角,笑着说:“嗯,也好,要是爸爸真讨不到老婆,你就照顾爸爸一辈子。”
“嗯,我会的。”华熙拍着胸脯保证,“等你走不动了,我就背着你,等你牙掉落光了,我就天天给你熬粥喝,等你脑子不记事了,我就反复给你讲以前发生的事,我会陪你一辈子的。”
听了这样的话,华夏多少有点感动,伸手捏了捏华熙的脸,说:“好,爸爸没有白疼你。”
华熙得意的笑了笑,低头使劲扒了几口米饭,说:“在这之前,我得再长高一点,力气再大一点,这样才能保护爸爸。”
和在外面飞扬跋扈的神态不同,华熙待在华夏身边,永远都是一副明媚乖巧,天真烂漫的样子,特别具有欺骗性。
而他就是用这副假皮,骗过了华夏很多年。
直到多年之后,华夏才反应过来了,什么叫做扮猪吃老虎。
吃过了饭,华夏果然将华熙拎进了书房,甩给了他一摞试题,说:“随便挑一套吧,做完了我给你从头讲解。”
华熙一脸苦逼地看向华夏,心想果然父爱如山,真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看我做什么?赶紧做题!”华夏敲了敲桌子,表情严肃。
“要不今晚,就算了吧?”华熙一脸狗腿子的表情,挽住华夏的手臂晃了晃,说:“我想早点睡觉。”
“不行,你基础太差了,要是再不努力,连高中都考不上了。”华夏说着,往他手里塞了一支笔,完全没商量。
“哎呦,我好像肚子疼。”华熙装模作样的捂住了肚子,刚想着奔厕所,却被华夏一把拽了回来,左右逃不了了,这才坐下来,表情闷闷地做起了试题。
然后,等着做完了,华夏刷刷批了一遍,满上面都是醒目的红叉,最后得了四十一分,其中因为字写得太丑,还扣了五分。
“爸!”华熙苦着脸,“你怎么比我们老师还狠啊,英语还扣卷面分。”
“少废话,我们从第一道题开始讲。”华夏拖凳子坐到了华熙身边,开始为他分析起了第一道选择题。
华熙面上在听,人却有些心不在焉,一会玩笔,一会想心事,被华夏提问到了,就敷衍的说一句:“嗯,我明白了。”
直到华夏问了一句“你有在听吗”,华熙跟着回到了一句“我知道了”,才终于把一向好脾气的华夏给惹毛了,耳提面命的,把华熙好一个教训,然后又罚他多做了好几套试卷,责令他不做完就不准睡。
华熙苦哈哈地做着题,脖子累了,就抬脸看一看对面的华夏。
华夏因为白天做了好几场手术,这会子明显是累了,此刻正侧脸趴在书桌上,闭着眼睛打瞌睡,因为睡得不沉,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华熙静静地看向他,心想爸爸长得可真好看,气质又温润平和,就像落笔勾勒的写意山水画,清幽淡雅。
转眼六年过去了,岁月好像都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依稀还是华熙初见他时的模样。
神使鬼差的,华熙伸出了手去,轻轻抚上了华夏的侧脸,瞧着他睡沉了,没有醒过来,胆子便大了一些,指腹摩挲着,轻轻抚上了他的嘴唇,带着虔诚和小心,一点一点描摹着他的唇形,触感柔软而湿润,竟让人心里有些痒痒的。
收回了手,华熙万般珍惜地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想象着被华夏亲吻的样子。
然后,他突然打了个激灵,如梦初醒般,脸上突然烧着了,心跳也加快了许多。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犯的什么邪,好端端的,为什么想着触摸华夏。
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偷看女生的言情,什么爱来爱去乱七八糟的,真是扰人心神。
匆忙间把剩下的几套试卷做完了,华熙推了推华夏,说:“爸爸,我把题做完了,你看,要现在给我检查吗?”
华夏费力的睁开了眼,实在是累极了,打着哈欠说:“先放那里吧,我明天抽空给你看看。”
“嗯,好。”华熙收拾了一下书桌,瞧着华夏又趴下了,只得又推了推他,说:“困的话去床上睡,别趴这里,也不嫌硌得慌。”
“哦。”华夏答应着,迷迷糊糊站了起来,然后晃晃悠悠出了书房。
华熙目送他离开了,不觉勾起了嘴角,心想着,这辈子能遇到他,守护他,何其有幸。
如果可以,真想永远都留在他身边。
第二天,华熙放了学,刚走出门口,就见鹿桓斜倚着他的新车侯在那里。比着几年前,如今鹿桓脸上的明媚张扬少了许多,显得成熟而稳重。高大的身板配上一身休闲的西装,往那里一站,有种说不出的男性魅力。
不知为何,华熙对鹿桓始终存有敌意,看他站在那里吸引回头率,心里更是不爽,喊了一声“鹿叔叔”,也显得特别的敷衍。
鹿桓倒是一副狼外婆的嘴脸,笑得特别欠抽,“乖侄子,好多天不见叔叔了,有没有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