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出乎意料,自然散不掉,刚才赢的人抱着一堆筹码,笑的皱纹都是弯的,又是一轮开始,老三不再像之前沉住气,时不时的在椅子上扭动,前两张牌,都是同一花色,也是连号,老三的脸松快了些,嘴角扬了扬,安静下来,等牌的时候又碰了碰手串。
四张牌下来,老三的脸呈现出因极力压制激动的病态抽搐,最后一张牌开出来,老三傻了,箫古笑了笑,站起来,他的钱都输了,剩下的人之中有一个站起来,乐呵呵的笑着把钱归拢过去,比前面那个赢得还多。
老三,再也忍不住,暴了句粗口,淹没在围观人群中的议论声和赢的人欢笑声中,又连续模了几次手串,一次比一次粗暴用力,最后干脆扯下手串揣进了口袋。
箫古退后站到阴影里,抽出一根烟含住,看着老三在那里气急败坏,呵,出来了!箫古定睛望着老三背后。
白的有些刺眼的灯光下,老三背后站着一个腐败海藻般长发的娇小女孩,身子太过娇小,那头快要到脚踝的黑不黑,灰不灰遮面长发尤其惹眼。
之所以认为她是女孩,箫古也是结合了穿着猜测的,头发占有面积太大,把什么都遮住了,只看到零散露出的长裙边,像被啃过了似得,残缺不全,裙子下露出的脚趾头苍白过了头,沾着看不清楚的黑色物。安安静静的站着,箫古都忘了呼吸。
滴答!滴答!黑色粘稠的水从女孩身上集聚成滴,随后默默坠下,落在地板上,黏上去,那滴答声,是下一滴落在同一处,拍打上一滴发出的微微沉闷声。
滴答声持续着,不多时,女孩脚下集聚了一滩黑色的水洼,黑色的水忽然停止了,就这么安静了一秒,“哒!”一声比之前脆些的声音响起,箫古把烟从嘴上拿下,场景太过鲜明,惊悚,嘴唇已经没有足够兜住烟蒂的力气。
先是一点,接着是一块,而后是一片,就想有个无形的手在半空慢慢往女孩身上倾倒一般,女孩身上渐渐沁出鲜红,慢慢往脚下延伸,很快,裙角就完全变红,接着哒哒声越来越频繁,急促,仿佛有大片血液突然涌出身体,坠落在地上,那头海藻般卷曲的头发泛出黑色红色交织的奇异颜色,在灯光下微微发亮。
女孩动了,左脚动了动,好像被脚下的大片液体黏住了似得,轻轻一扭,拔了出来,右脚也是如此,一步一个黑红脚印,从老三背后转到了还在低声咒骂的老三前面。
箫古这才看见女孩的面容,不可怕,却苍白的让人免不住心一揪,无神的眼睛往上翻着,斜视着老三,嘴一咧,满口微微尖利的白牙,乍然的露出,吓得箫古往后退了几步。
妈的,这就是个站立版的贞子啊,还是升级后的,老三身后那摊黑红混合的液体已经不见,空留下一丝丝的腥臭,那些血脚印却还在,已经悄悄的把老三围了起来。
让箫古惊倒的还有,这个女孩咧开牙不是笑,那张嘴越长越大,直把整张脸都遮住了后,嘴巴里伸出了一只白胖的小手,而后是脑袋,肩膀,胸膛。
嘴里的东西只露出胸就停了,那只小手慢慢的举起,放到老三胸口,低垂的脑袋跟着抬起,小手沿着老三的胸口慢吞吞的往脖子攀上。
“师傅!”箫古看到那个嘴里爬出来的东西,露出脸时,从头到脚依次僵硬,匆忙的喊了一声。
桌子上的一轮刚要开始,其中一个人抱歉的站起,走开了,绕了三个桌子,站到了箫古的背后,老三眼见新一轮开始,不再骂,连忙翘脚坐了上去。面前的筹码已经少得可怜。他的眼里都是不甘。
“我说哟,你喊的太早了吧,这还没听到谁去报警呢,你干啥子呀,话说,我都赢了,真是的。”听那口气和语调,完全就是陈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