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去扯开对方的手,要从对方的怀里逃出去,可是男人的力气太大了,下一秒她就被推到了旁边的床上。
放在脚下的水盆咣当一声翻了,里面的水倒了出去。
“啊,我的水。”
在沙漠里的水是多么可贵。
男人嘿嘿一笑,用自己的身子压在珀月身体上,用自己的手去摸对方的身体,“这个时候还要什么水,好小月,你告诉我,你跟别人睡过没有?”
珀月气得脸都红了,她恨不得杀了身上的男人。看着那张丑陋的脸露出那种不堪的笑容,简直让人恶心得想吐。
“来人啊,救命……唔。”珀月只喊了一句,就被捂住了嘴。男人脸色微变,“这大晚上喊什么喊,你想喊谁过来,你那个怪弟弟吗?小月,你今晚注定是我的人!”
说完,他就扯珀月的衣服,见珀月反抗地厉害,直接对着对方的脸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小婊子,你动什么动?我上你那是看得起你。”
珀月眼睛渗出泪水。
来救救我,珀月心里想。
男人见珀月安分了些,立刻露出几分喜色,正要低下头去亲那张红润的唇时——
“嗤——”
锐器刺入体内的声音。
他只觉得一痛,低头一看,心脏处冒出一个银白色的尖头。
血液迅速晕开。
珀月连忙把身上的人推开,慌乱地下床,就扑到了站在床边的人的怀里。
那人一手拥住珀月,顺带把匕首给拔了出来。
男人捂着心脏倒在了床上。
珀月回头看了一眼,脸色一下子白了,“天,他死了?”
她抬头看着拥着自己的人,“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那人抬手捂了捂珀月的唇,就松开对方,走近床边,弯下腰,拿着匕首再刺了下去。
珀月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唇,把尖叫声又压了回去。
“这会应该死透了。”
“席灯!”
被珀月叫的人回了头,只见他身量不高,全身上下都用黑色的布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同珀月一样,是湛蓝色的,是天空的颜色。
他们是姐弟,母亲是异域人,一次酒后乱性就有了他们。母亲并不清楚那晚的人是谁,挺着个大肚子继续跟着演出团演出。生下他们两个之后,已经因为生活劳累的母亲死在了她的三十岁。
死前,母亲盯着蔚蓝色的天空,干枯的手指伸向天空,口里吐露了一段几乎让人听不清的话。
十二岁的珀月也抬头看了下天,“母亲在祈求上苍宽恕她,带她回家乡。”
“家乡在哪?”席灯看着已经露出美好微笑的母亲,问道。
珀月遥遥头,还带着稚气的脸上却很认真,“我们克黎族的人是不怕死的,只是怕死了也回不了故乡。”
席灯点点头,夜色降临的时候,他去找人借了一把火,珀月捡了很多木柴,两人那晚望着火望了很久,沙漠的夜里很冷,他们就相拥着坐在火堆前。
空气中焚烧尸体的味道并不好闻,珀月靠着席灯,眼里是一滴泪水也没有,她旁边的人也一样。
“母亲在最后还在保护我们,让我们不要在夜里冷死。”
天亮了,火也灭了,他们拿了个原本储存水的黑坛子把骨灰全部装起来。
四年过去了,现在他们已经十六岁了。
在克黎族,十六岁就是成年了。
听说汉族更早,女子十五,男子二十,不过珀月和席灯都不认为自己是汉人,虽然他们的母亲为自己的儿子取了个汉名。
珀月在克黎族的意思是沙漠里最美丽的月亮。
至于席灯的名字,他们母亲只是说,她曾经遇见了一个客人,那客人是个汉人,据说是个读书人。那夜读书人叽里咕噜说了很多她听不懂的话,她唯独记住了一句——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虽然她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儿女明显有汉人的特征,她便取了一个席字,作为儿子的姓氏,至于灯,“如果没有月光,至少还会有灯光,比起月亮的遥不可及,灯光才能真正地温暖一个人的心。”
与名字的寓意一样,珀月的确拥有惊人的美貌,在沙漠里,美貌可以带来好处,也可以带来灾难。
眼前的尸体就是灾难。
席灯冷静得将匕首上的血在尸体上的衣服擦干净,看着已经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少女,他压低了声音,“这里呆不下去了,我们离开这吧。”
珀月愣住了,蔚蓝色的眼珠子迟缓地转了下,艰难地将视线凝聚在自己的弟弟脸上,“走?我们能去哪?”
“不走,我们会被杀掉。”
席灯将匕首重新塞回靴子里,他将床上的毯子包裹住尸体,就拖了下来,这举动把珀月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对方答得很冷酷,“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