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就比我大四岁!”
回想起舅舅前两天喝醉酒那次,办公室里单调的黑白装潢一下子凭生出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都不用镜子,便可以感觉到这会子我两颊肯定红的像个番茄。我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低着头含混地说了一句,“啊,那你好好吃饭,我走了。”
祁洛好整以暇地用指尖碰了一下下巴,语气随意道:“顾喆你吃了么?没吃一起。”
“不不不,不必了。”也不管他听没听清,我一头冲出了办公室。
我觉得,我舅舅,想泡我。
用我们公司洗手间带着锈味的凉水洗了好几把脸,我才把狂跳不止的心脏稳定回正常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倒挺正常,就是双眼略带迷茫。
老子这是怎么了?被祁洛那个清纯不做作地妖艳贱货下降头了?
在我这二十几年的短暂人生中,压根没对哪个同性上过心,更何况他是我舅舅。他这么蹭了一把我的脸,就让我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得跟要上天似的。
我这人比较敏感多思,一点小事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也许是事先便知道祁洛的性取向,所以在这方面就格外多心,一点风吹草动就自作多情的不行。
回想之前,在和他短短几回合的较量之中一惊一乍,老子宛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蠢野猫。其实我不怎么能吃亏,脾气也不算好,估计是有家族遗传,祁洛这方面比我更甚,我俩长期共处一室,最后的结果就只能同室操戈。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亲戚间彼此的面子都不太过得去。
在厕所吸完一根烟之后,我得出了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我们公司这房子倒是不错的,离上班的写字楼近,位置也在市里比较贵的地段,我要是退租了,凭着目前这几块钱工资,估计只能睡大马路去。
但是祁洛便不同了,首先他是本市人,家境优渥,炮友又多,不愁没地方住,如果能让他主动搬走,我俩便不用这么纠缠不休互相折磨了不是。
为了这点不成熟的卑鄙小心思,我做出了几项详密的规划。
首先我开始各种折腾他。既然他有强迫症,我就每天刷牙的时候,挤牙膏故意挤中间那一截,东西乱放,拖鞋不摆正,晒我俩的衣服时故意不翻过来晒正面,去他的房间梳头掉头发,为此我还考虑要不要留个迪克牛仔的发型。
我知道自己的举动很幼稚,但往往幼稚的人,让旁人最难以用耐心、恒心来对待。
不过最近我们公司简直忙到飞升,祁洛同学更是犹如踩着风火轮的哪吒,除了他每天一次按时把牙膏挤回去、拖鞋摆正、重新晒好衣物,并没有对我发作的迹象。我这一系列举措暂时没有取得太显著的效果。
正在我为了进度停滞不前一筹莫展之际。天助我也,接下来发生的两件事,误打误撞,让我俩结下的梁子,如同雨后春笋,“biubiu”暴长了几倍大。
撞见祁洛竟然在相亲的时候,我正在跟隔壁传媒公司的英俊喝下午茶。
英俊扯了扯自己的兔熊小背包,又理了一下身上那条轻飘飘的洋裙,眨巴着层层叠叠的假睫毛,对我道:“jī_jī,我有个烦恼,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你就别讲了。”我推了一把他的胳膊,道:“大兄弟,都是文化人就好好说话,光天化日之下有这么叫人名的吗?别一言不合就jī_jī、jī_bā的。”
“顾喆,抱歉抱歉,我真的遇到难事了。”英俊咬着嘴唇,一下一下揪着蓬蓬裙的蕾丝下摆道。
同他认识这么久,他一直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甜心,很少见英俊如此正经地需要找人倾诉。我立即放下拿到一半的杯子,拍胸脯道:“池峻,你说,兄弟给你想办法。”
英俊立即眉开眼笑,凑过来作势要亲我道:“就知道你最好了。”
我连忙闪开。紧接着他又恢复了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嘟着嘴抽抽噎噎道:“我暗恋了十年的女神,就要结婚了。”
噗……我听完这句,差点一口红茶喷在桌面上,强忍住内心的震惊,我道:“咳咳……你小子,你他妈竟然喜欢女的?”
并非我少见多怪,把整个世界的人都妄想成基佬。池峻这个人吧,是个异装癖,而且最爱lo装。偏偏这小子长得比花姑娘还花姑娘,杏核大眼、樱桃小嘴加上肤白骨架纤细。平时套个假发,打扮打扮,除了妆浓一点,个头高一点,真真是日系美少女,啊不,美伪娘。压根看不出本体是个手能抗摄像机上蹿下跳、工作起来不要命的拼命三郎。
我第一次见到池峻的lo汉造型时,他穿着一套绀色洋装,打着lolita风格的阳伞,站在大太阳底下,跟出租车司机撸着袖子、脸红脖子粗地吵架。
由于我眼神不大好,远远看去,只见一玲珑高挑的少女在粗鄙的中年司机映衬下,显得十分无助。我还以为小区门口上演了怪叔叔欺负小妹妹的戏码。
作为天朝直男,老子立即保护欲爆棚,凑上前去一听,还真是xìng_sāo_rǎo。
那司机见池峻貌美花哨,开车的时候趁机摸了把他大腿,池峻坐在副驾座上,掐着嗓子用以假乱真的伪音制止道:“叔叔,住手啊。”
司机叔叔见他说话娇滴滴的,压根没当回事,还准备继续往上摸。池峻当即给了那孙子一拳,用低沉粗犷的本音道:“变态,摸你祖宗,那里不可以!”
对方当即就吓尿了,车一歪,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