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斐却心烦得不行本来今天这么美好的夜晚全让一只破耳坠搞砸了。
他直接开口道,“既然找这么久都寻不着,干脆再买副新的就是了。”
廖燕婉想了想,十分不舍地抿了抿唇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她好看的大眼睛转了转,不由亮晶晶地望着陈逸斐道,“二表哥,我瞧你给你这俏丫头选的耳坠就顶好看,也不知”少女俏脸一红,轻声道,“不知你待会儿能不能再陪我去选一副?”
一副娇羞小女儿做派。
苏谨晨心里像是忽然被根针轻轻扎了一下,说不上极疼,可一股浓浓的无力却渐渐自心底返了上来
她默默地垂下眼睛,静静等待着陈逸斐的回答。
陈逸斐神色淡漠,“此刻已经太晚,银楼早该打烊了改日再说吧。”
“不晚不晚,”廖燕婉忙说道,“方才咱们路过德宝轩,那里的掌柜还说因为今天大家伙儿放河灯祈福,他也要大酬宾,开到子时才关门呢!”说着扯了扯身边的巧月,“巧月,你也听着了吧?!”
巧月一愣,忙点头附和道,“嗯嗯嗯是说了,是说了。”
“好不好嘛二表哥?”廖燕婉声音软糯,嘟着嘴撒娇道,“你对下人都那么好可不能厚此薄彼呀。”竟是跟苏谨晨攀起伴来。
苏谨晨不安地抿了抿唇。
陈逸斐十分不耐,本想找借口回绝,可转念一想,这丫头极有韧劲,今天要是拒绝了她,以后还不知会生出多少事来,于是淡淡点了下头,无奈道,“那就去吧。”
德宝轩里,廖燕婉如众星捧月般被众人迎上了二楼。
陈逸斐刻意放慢脚步,见身后少女神色恹恹,不由低声问道,“累了么?”
苏谨晨轻轻摇了摇头,“还好。”
“你且忍一忍”他顿了顿,“等她选完了咱们就回家。”
回家
苏谨晨微微晃了晃神。
“我知道您放心吧。”她仰起脸,冲他温顺地笑了笑,眼睛里的疲倦却怎么也遮不住。
陈逸斐不由有些心疼,伸手正想摸摸她的头发却听楼梯上一女子俏生生问,“二表哥怎的还没上来?你们赶紧下去看看。”
苏谨晨下意识把脸侧向一边
陈逸斐的手顿时尴尬地僵在空中。
苏谨晨惊觉失态,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低声道,“二少爷表小姐正在寻您呢,您还是赶紧上去吧。”
陈逸斐不悦地收回手,沉着脸往楼梯处瞥了一眼,这才负手上了楼。
进了雅间里坐下,掌柜的殷勤备至,亲自捧了装着十几副耳环的丝绒盘子给廖燕婉挑选。
德宝轩的首饰苏谨晨上次也见识过,件件做工精细,美观大方。那掌柜的刚一呈上来,苏谨晨的目光立时被盘子里一对白兰花式样的玉耳环吸引。
陈逸斐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廖燕婉已经径自拿起一副金镶玉水滴耳坠,对着镜子比划起来,“二表哥,这对耳坠子好看么?”
陈逸斐看了一眼,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不错。”
廖燕婉撇撇嘴,又拿起一旁的翡翠响铃耳环,“那这对呢?”
“也不错。”陈逸斐略抬了抬眼,点头道。
廖燕婉明知他在敷衍自己,竟也不生气,只慢条斯理地又挑了一会儿,忽然拿起先前苏谨晨看好的那副白兰花玉耳环,笑盈盈地问道,“二表哥瞧瞧这对耳环如何?看着可是十分清新雅致?”
看他给那丫头打扮的应该是喜欢这类简洁大方的式样吧?
陈逸斐不喜地皱了皱眉,“太素净了。”他说着,随手指了下盘子里一对红珊瑚月牙形耳坠,“就它吧,与你平日的装束也相称些。”
廖燕婉心下不由一喜:二表哥居然有注意到她的着装呢!
那是不是说明虽然他看起来总是清清冷冷,可也有默默留心过自己呢?
少女这般想着,心里跟飞出只小燕子似的,止不住的欢欣雀跃。
“二表哥跟我可真是心有灵犀,”小姑娘开心道,“我刚才也正想选它呢!”说着又吩咐那掌柜,“你把它给我包起来。”
掌柜的忙笑呵呵应了,又叫伙计拿下去包好。
廖燕婉心里高兴,出手也格外大方,最后不仅买下了耳环,又额外挑了两只簪,一块羊脂白玉佩,一行人这才满载而归。
天真的已经很晚了。
廖燕婉还依依不舍:“今天谢谢二表哥了为我选到这么称心的耳坠。”
陈逸斐客气却疏离地笑了笑,“表妹不必客气,”他亲自送她至廖府的马车之前,“今日天色已晚,就不去府上拜会了,还请表妹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好。”
“我会的。”廖燕婉柔声笑道,“二表哥不知道,父亲平日在家常提起你,每次都赞不绝口,让我两个哥哥要时时以你为榜样”
陈逸斐淡笑着摇摇头,“伯父谬赞了。”却见廖燕婉一双水眸正满是期盼地望着自己
这时候,难道不该有个人赶紧把这花痴姑娘拖上马车么?
他下意识扫了一眼只见廖家几个丫头婆子全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都低着头权当什么也没看见。
陈逸斐心里叹了口气,任命地伸出手,“表妹请。”
少女俏脸微微一红,却半点也没犹豫地把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里。“有劳二表哥了。”说着,那双含笑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扫过陈逸斐身后轻扬了扬下巴。
苏谨晨挺直了脊背默默地站着,直到马车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许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