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还大宴着宾客
廖燕婉跟陈逸鸿只得被带到附近的延德馆正堂。
大红色的袄裙凌乱地套在少女身上,那白皙的颈上还隐约可见几个鲜艳的红痕
大老爷陈进扬只觉得脑门凸凸凸跳得厉害,他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大喝一声,“孽畜,还不给我跪下!”
陈逸鸿本就吓得面如纸色,被他这么一吼更是猛地一个哆嗦,“噗通”一声就跪到地上。
可怜廖燕婉自小在家也是那娇生惯养的,哪里见过这般阵势,身子一软,便要昏厥过去。也好在身后的小丫头巧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才没摔到地上,可眼泪也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哗哗地往下淌,只无力地倚在她身上掩面哭泣。
大老爷见了更是心烦意乱得不行:一边恨她寡廉鲜耻跟自己儿子在花园厮混,另一边这事到底自家理亏,将来少不得还要给廖家一个交代,此刻也不好多说她什么,遂沉着脸挥了挥手,“先送表小姐下去休息!”
几个丫头赶紧上前,跟巧月一道扶了廖燕婉出去。
大老爷目光狠狠扫过地上衣衫不整的儿子,“畜生!给我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
陈逸鸿身子颤了几颤,抖着声道,“父亲求父亲息怒我跟表妹我们,我们只是碰巧”
“碰巧?!”大老爷怒极反笑,随手抄起手边的茶盏朝着陈逸鸿脑袋就砸过去,只听“咚”的一声巨响,茶盏撞到陈逸鸿头上,又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陈逸鸿额上登时又鲜血冒出来。
“你们碰巧大晚上在园子里相遇,碰巧一起滚到床上?你跟老子说是碰巧?!”大老爷越发怒不可遏,站起身上去就要揍他。
“老爷,您且消消气啊老爷”大夫人虽也恨儿子不争气,糟蹋了自己侄女,可那到底是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时候见他血流如注的模样,哪个母亲能不心疼?一边使了眼色让小丫头给陈逸鸿止血,一边上前拦住大老爷道,“这孽障虽可恨可恶,但您也得保重切莫为了这混账东西,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说着,又恨恨指着陈逸鸿,怒骂道,“不争气的东西,竟做出这等下做事来!还不赶紧跟你老子认错!当真是想气死我们么?!”
陈逸鸿早吓得瘫成一滩烂泥,见状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大老爷冷笑道,“我养了这么个不肖子,还有什么可保重的只早早地把我气死,才真如了他的心意!”因冷喝道,“给我拿棍子来!”
身后几个小厮见状正要行动,却见大夫人朝他们暗暗摇了摇头,几人一时只怔怔现在原地,犹豫着不敢动手。
大老爷见他们愣着不动,越发气得很了,臭骂道,“一个个都挺尸了不成?!上去给我把这孽障捆了,照死里打!”
小厮们见这光景,也知道大老爷动了大怒,哪还顾得上大夫人怪不怪罪,忙把陈逸鸿绑了,按在凳子上打了起来。
那板子打在皮肉上,发出一声声闷响陈逸鸿疼得不住哀嚎,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失声求饶,“父亲,父亲饶命啊父亲一切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经不住诱惑,被表妹引得做下那qín_shòu之事儿子真的知道错了父亲饶了儿子这一遭吧啊母亲母亲救救儿子啊”
大老爷闻言更是怒火中烧,指着他对大夫人怒道,“你听听,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如今出了事,不但不知道反省检点,还把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当真不枉你一番心血教养!”说完一脚踢倒个掌板的小厮,夺过板子狠狠就打起来。
大夫人此刻早哭成个泪人儿,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哪里还在意陈逸鸿一番推诿是如何无赖无耻,只上前抱住大老爷的板子哭道,“老爷,都是妾身失职,养出这么个逆子来可如今事已至此,您就是打死他也于事无补何况今日还是老夫人千秋这孽障虽死不足惜,可若是因此气得母亲也不自在,岂不是咱们为人子女的大不孝啊老爷?!”
大老爷冷笑一声,手下越发下了狠,“你也莫跟我说这话。我既生下这败坏门楣的畜生,早已是大不孝,索性今日就此把他打死,也算对我陈家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大夫人一听,更是肝胆俱裂,只爬到陈逸鸿身上,泪水涟涟道,“老爷既如此说,我为人母的岂不更是罪大恶极?只求您待会千万莫要手下留情,只把我们娘俩双双打死了,阴曹地府还能互相有个依靠!”
大老爷听妻子这般说话,心里不觉也有些于心不忍,想着往日夫妻和睦,便是连脸都不曾红过一次,又见陈逸鸿趴在凳子上气息奄奄,连那求饶的声音都已经发不出来遂心灰意冷地扔了手里的板子,无力地坐回到太师椅上,“慈母多败儿你就这样护着他吧!早晚有日咱们会叫这畜生活活气死!”
大夫人呜呜哭着,眼见大老爷终于收了手,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再看儿子此刻早已是面如死灰,身下小裤上血渍森森,待扒了裤子一看,那大腿上或青或紫,早没一处完好的地方,不由更是悲从中来,抱着他痛哭道,“我不争气的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你母亲怎么活啊”
其他众人见了,也知这次大老爷出手怕是有些狠了,待大夫人精神稍平复些,忙上来七手八脚抬了陈逸鸿去偏厅,然后找人的找人,请大夫的请大夫的,慌慌张张乱成一团。正没开交处,忽听得外头一声怒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却是那廖燕婉之父,大夫人之弟廖云泽来了。
大夫人与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