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苹几乎是被两保安架着从后门给丢了出去的。屁股着地的同时,她的泪水也跟着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压抑了一个礼拜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杨苹旁若无人地豪豪大哭了起来,泪水就像拧过头的水龙头,再也关不上了似的。
突然,一盆水从天而降。
“嚎什么嚎,我还没找你算账了,赶紧给我滚。一点小事都干不好,害得我被一哥骂。”刚刚总务室的那个大妈一脸的愤怒,一只手里还抓着一个盆,水珠还一直从盆沿往下滴。
“要哭回家哭去,被在这丢人现眼的,害别人被骂。”大妈说完转身往门内走。
“前面马上要开门做生意了,你还是快走吧。免得被其他人看到,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了。”一个看上去相对好心的保安说。
突起的悲愤和委屈被这一盆冷水给浇灭了,冷静慢慢回归。
她居然冲动到单枪匹马跑到这里来探消息,完全不管不顾了,这一点都不像她。
杨苹顶着一头湿哒哒的头发,一边唏嘘,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一个人走在江边,这夜色很的很美,美到让人屏息,可是她的心情却是相反的,无比的糟糕,糟糕到令她有想要跳到江水里去冷静一番的冲动。
突然,一辆计程车开了过来,停在了她的身边。
司机探出头:“小姐,是你叫车吧?”
杨苹一脸茫然:“我没有……”
“明明就是你,电台说在晖云轩附近,一个女孩,短发,白色t恤,深色牛仔裤,白球鞋,这地方除了你也没别人了。”
杨苹还是摇摇头,“我没打电话……”
“你走不走啊?”司机一脸不耐烦。
这晖云轩离市区又远,周围也没有其他建筑。一路开过来没看到一辆车,半个人,害的得司机一路忐忑不安,就怕是预谋打劫之类的。他都开始后悔当时接单的时候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光想着有偏远费收了。这人真不能太贪心。
杨苹前后看了一眼,长长的江滨大道上一个人都没有,这天也渐渐暗下来了,江风吹在空旷的大道上发出声声凄厉的呜鸣声,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加上刚刚被泼了一盆水,杨苹觉得全身上下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寒意,江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杨苹没敢再犹豫,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司机拍了拍驾驶座椅背,催促道:“小姐醒醒,到了。”
杨苹猛然惊醒,一身的汗水,双眼迷茫地看向窗户外。已经到家楼下了,她居然在车上睡着了。
杨苹浑身酸痛地从车里爬了出来,这才一脚踏地,她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杨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
“是我,到家了吗?”
那浑厚的声音有一股令人迷醉的魔力,当然那只是一瞬间,在下一瞬间,杨苹就想起了玻璃门后那张眉目冷峻的脸。
一瞬间,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杨苹站在庭院中,冷冷地说:“有事?”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为什么突然跑到晖云轩去。”
杨苹咬了一下牙,“我是警察,晖云轩是贼窝,我为什么不能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了:“既然知道是贼窝,你怎么敢单枪匹马就闯进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人家可以随时随地先把你干掉,然后在将尸体往江里一丢,你就尸骨无存了。”
杨苹头皮发麻,在回来的计程车上她是考虑过这个问题,虽然迟了一些,但是总归是想到了,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虽说是警察,可是真的黑帮又怎么会畏惧杀你一个警察。
但,这些杨苹不能告诉司徒阳,就算是死撑吧:“你特意打电话来是想让我谢谢你的不杀之恩吗?”
静默,一阵长长的静默。
虽然看不见对方,但是杨苹似乎能感觉到他在抽烟,狠狠地抽烟,鼻息间似乎都已经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薄荷香。
杨苹冷冷地说:“不说话,我挂了。”
“等等——”电话那头又静默了一下,“你找到晖云轩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想知道我父母的死和晖云轩有关系吗?和你有关系吗?”
司徒阳很意外:“你父母?”
“算了,当我没说。”杨苹想了想,她父母出事的时间是六年前,六年前的晖哥集团还是一个叫阿基的人掌管的,司徒阳不过是近半年才爬上了晖哥集团“一哥”的位置,就算她父母的死和晖哥集团有关系,司徒阳也未必会知道这件事。
“我会查一查的。不过,答应我,以后不要再鲁莽行事了。”
杨苹怔了一下,她着实没想到司徒阳会这么说,静默了片刻,她轻声问:“为什么?”
司徒阳不解地反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帮我,我是警察,你是黑帮,我们不是应该水火不容,誓不两立吗?”
“因为……我发现我对你的事情都非常感兴趣,也许我爱上你了也不一定。”
“爱?”杨苹冷冷地嗤笑了一下,“一个黑帮大哥说爱上我,我该受宠若惊吗?”
“我不需要你受宠若惊,我只要你安静地等着就好。”
“安静地等着?等什么?等你变成一个好人,还是等我变成一个像你一样的坏人。我想,我是成为不了你那样的坏人,而你也永远都成为不了好人,所以别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了。我们不可能的